从厅外缓缓步入一位绝色佳人,她身着盛装,秀发垂肩,手捧一只通体碧绿的洞箫,最引人注目的当数一双勾魂夺魄的妙目,二只黑瞳中似乎带了点天蓝的色彩,让人迷失其中,无法自拔。
许海风倒抽了一口冷气,如此绝色,无怪乎能够艳冠群芳,能够和唐柔儿、方盈英比肩,真不知道那位将要远嫁匈奴的小公主又是一位何等出色的妙人儿。
如果单以容貌,除了唐柔儿之外,其余二女虽然堪称绝色,但也不是没人能与她们一较。只是她们的身上却自有一种特殊的气质,正是这种万中无一的气质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使得她们脱颖而出,有别于一般的庸俗粉黛。
“雅君大家请坐。”闵治堂竟然亲自起身迎接。
他以丞相身份亲迎,那是何等之荣耀,但夏雅君和在座众人却见怪不怪,似乎这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由此可见此女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之高,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位乐师的极限。
夏雅君向闵治堂微微一福,然后转头向许海风注视良久,问道:“请问将军何人?”
许海风不料她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胆的询问自己的姓名,不由地脸上微红,连忙起身道:“小将许海风。”
夏雅君双目一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行礼道:“原来是近日名震京师的许将军,小女子失礼了。”
许海风慌忙还礼,却见她浅浅一笑,如百花盛开,一时间微微失神,待醒转过来之时,夏雅君已悄然落座。
唐柔儿轻轻地哼了一声,以微不可闻的声音骂了一句:“狐狸精。”
坐在身边的方盈英听到了这声充满醋意的喝骂,一双美目在许海风、夏雅君和唐柔儿三人之间扫来扫去,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个许海风究竟有何出众的地方,竟然让二大美女同时另眼相待。
众人眼见唯独许海风一人得到夏雅君的如此礼遇,眼中大都露出几分妒嫉,看向许海风的目光多有不善。这种变化他又如何感觉不到,虽然坐在舒适的皮椅之上,却是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心中暗道,莫非今日走了桃花运,转念一想,能在数百人中脱颖而出,得到美人垂青,也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其实夏雅君之所以看重许海风,并不是说他有何过人之处,而是他的表现过于突出。
夏雅君不但箫技高超,心计更是胜人一筹。以她一个普通乐师的身份能够与倍受恩宠的唐柔儿、方盈英这等世家女子以及金枝玉叶的小公主比肩,并得到世人的认可,除了绝世容颜,技艺独步天下之外,运筹造势亦是至关重要。
她深知无论怎样好听的曲子,一旦听得多了,就会让人习以为常,不再珍稀。是以她立下规矩,一个月只演奏一曲。
至此,她名声大操,远扬天下,连相距大汉十万八千里之遥的匈奴冒顿单于也久闻其名,并借六十大寿之际,特遣使者邀请她远赴匈奴献艺。
此事更将她的名望推向另一个巅峰。
每次她演奏之后,都要有好一阵的冷场,令闻者仔细回味方才的意境。然而许海风却很快的就回过神来,从他的动作表情来看,并非对音乐一窍不通之人,而是发自于内心的赞赏与喝彩。
可越是这样的人,痴迷的时间应该越是长久,又怎能片刻功夫便回醒过来。正因为有此疑问,所以她对许海风特意留心了几分。
名扬京师的四朵金花今日有三人同聚一堂,这等日子极其罕见,只是片刻功夫,厅中气氛再度热闹起来,只是美女在侧,众人的动作不免斯文了几分。
这次程家小一辈进京的三杰中,程英杰莫名失踪,至今杳无音讯,程英涛身受重伤,只剩下一个程英豪坐在程家的席位上。他起立举杯道:“今日是丞相大人的五十寿辰,本官提议,大家轮流作诗一首,以此助兴,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丞相家办酒,请的大都是文人墨客,而在这种场合下,如果有人出言反对那就是公然向程英豪挑衅。就算是满心不愿意的许海风也只能顺应潮流,勉强举杯饮下,以示赞同。
在程英豪和程明二兄弟的鼓动下,接连数人吟出所创诗句,有些人是早有准备,拿出手的当然是上佳成品,而那些才智敏捷之士,当场一蹴而就,起码也是应景之作。可见大汉非但武风盛行,文学亦是昌盛之极。
许海风没读多少书,大字还认得几个,但要他作诗,那是杀了他也办不到的事情。于是坐在桌边,自斟自饮,倒也逍遥自在。只是他五官六识特灵,总是觉得对面席位上的唐、方二女对他频频注目。只好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不敢东倒西歪,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