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二字确是与生俱来,便是阿兄日日勤学苦练,这手艺,比起柳程哥哥,总是有差。”
李家,小屋内,
将口中的菜肉卷最后一口尽数咽下,李三毛满面皆是意犹未尽,瞧着身侧自与他一道进了家门便是一言不发开始做事却始终一口未吃的柳程,李四毛也是无奈,“虽说后厨之人日夜被烟雾熏染早是对吃食无感,可有道人是铁饭是钢,阿兄如今一人在任店后厨,若是出了差错,日后便是想弥补,怕也是艰难。”
“阿弟今日引柳程来此,不是为这几句闲话。”
“朱家老大那小子日日都说柳程哥哥待他好,三毛听着难免不舒坦,若果真论熟稔,当是小子更有说项。”随手又拿起一块菜肉卷放到嘴里,李三毛满脸都是享受,看着明显面色不对的柳程李三毛也是笑容未改,“韩大人忠肝义胆,前番擒获南地匪首屡建奇功,虽那起子小人仗着媪相的势揽了功劳,可到底纸包不住火,那右军都统制大人归朝后禀明官家实情,韩大人升了承节郎,我这个手下小兵,跟着归于京师,也是应该。”
“那日尾随大柱往任店处的影子,就是你。”
“哥哥亲手做的蟹肉馄炖阿弟那日着实是看的眼馋,若是眼下能吃上一碗,也算是弥补了那日的遗憾。”
晚饭时辰将至,本该是人满为患烟雾缭绕的任店后厨一眼便瞧着是少了主心骨。方才行至的张氏面色瞬间不好,“柳程小子人呢?”
“程哥儿方才领着一小哥往后首泥灶中去,说,不可打搅。”眼见着张氏面色越发难看,被点名叫来的小子也心内暗自叫苦。
今日午饭前白矾楼那处便来了人叫柳哥儿过去,这都一日了柳哥儿方才回来却是领着一个脸生的小子就往后首那单独开辟的泥灶台处去,虽说后厨中早是安置妥当,可孙二娘不在柳哥儿今日又是这般,大家心里要说安稳那绝对是假,“娘子大可自往那后首”
“军中规矩森严,有丁点差错或不听军令总免不了一顿处罚,前番任店遭祸,今日白矾楼处彭大掌柜还在开封府中未出来,依小子看,都是因着规矩不齐整,娘子与其怪罪柳程哥哥徇私,倒不若想想如何让这店里的众人懂得什么叫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韩将军虽说是武将,这调教人的本事,倒是真不逊色那些文臣。”
“康王殿下?”
一身便衣的赵构摆摆手丝毫不以为意,瞧着黑压压跪了一地中依旧是直挺挺站着明显是鹤立鸡群的李四毛面上的兴味也更甚,“李校尉武艺超群,今日难得遇见,待到饭后不若与本王至于王府处再切磋一二?”
“若是王爷恩准能让程哥儿入王府处要小人再饱餐一顿,日后王爷来了兴致,小人自是随叫随到。”
李三毛开口便颇是不客气,赵构已是大笑出声,“李校尉都如此说了,本王若请不动柳厨,怕也是堕了皇家名头。张娘子以为本王所言如何?”
“妇道人家总是头发长见识短,王爷莫要怪罪。”
急匆匆入内的李游开口便是训斥,张氏的面色却是丝毫未改,“为全白矾楼处的面子我任店处将孙娘子派出,本就是将任店的秩序打乱,如今康王殿下又要柳程擅离职守,果真是想要任店才太平几日的好日子又起乱子?”
“娘子!”
“后首小人食盒已规制好,后首那灶膛处今日来的莲藕炖着新鲜豚骨汤已是煲了半个时辰,殿下且先归府,待小人再做几个殿下爱吃的菜送到王府处与二位消遣。”
柳程适时开口打断,原本颇有几分尴尬的局面瞬间有了和缓,“张娘子和柳厨考虑周到,此番倒是小王莽撞。”
“殿下抬爱,是小人的福分。”
柳程躬身行了大礼,赵构嗤笑出声,却也是毫不犹豫转身就走。李三毛深深看了柳程一眼,到底也是一言不发立刻就跟上去。
原本还是吵嚷的灶房内瞬间安静又诡异,李游眉头紧蹙,看向张氏和一众人到底还是没忍住,“你等还愣着做甚,果真以为就凭柳程一个就能把任店的晚饭都包揽了?还不快去做事!”
眼见着众人都开始有动作身侧的老妻却还是无动于衷,李游心头的怒气再压不住,“夫人最是重规矩方才却对康王殿下无礼,若果真计较起来怕是你我都”
“康王殿下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妾身只是顺从殿下心意。”目光扫过周遭明显是竖着耳朵听的一众小子,张氏也未曾多言默默就往外走,被老妻当着一众小的这般没脸李游如何能忍,立刻也是脚步加快就跟了上去,夫妇俩一前一后进了大堂,不远处舞台上一切早已准备就绪,今日登台的舞姬乐人为着晚间的表演已然开始再准备,原本李游不过是漫不经心扫了一眼,可也只是一瞬他便立刻也是调转了方向。
在一众装扮一新的舞姬中浓妆艳抹明摆着是被众星拱月的流云美的让人不该直视,眼见李游行至,原本还围着流云的一众人已是自发让出一条道,近在咫尺的绝美面庞虽与往日一般无二吸引人可李游却也轻而易举捕捉到不一般,“姑娘今日,瞧着与往日大不相同。”
“大掌柜见笑,不过是为了今儿这一出“琵琶记”略修饰几分,”
李游面色越发不善,流云却是笑容未改,“前儿南瓦这出好戏听闻便是宫中几位小帝姬都忍不住前往去瞧,任店处若也能得几分趣儿,定也会是”
“小王昨儿在南瓦处瞧着,那演赵五娘的角儿,比之流云姑娘差的远,若果真姑娘愿意登台,想来那南瓦处的生意也要没落几分。”
仿若是从天而降的完颜宗望让众人皆是一愣,李游已是率先反应过来,“这几日任店有失,怠慢贵客,是小人的不是,且请贵客与小人”
“本王的阿兄是为寻小王一道归于北地,李大掌柜这般刻意,倒是真应了你等汉人常言做贼心虚。”
“阿弟!”
“我金国皇子行事坦荡,敢做便敢当,若非知晓我等如此,赵官家如何会与我等亲厚。李大掌柜,本王与阿兄启程在即,你且去告知柳程那小子,前番他交与本王那些腌渍鱼货这几日再多做些,若本王瞧着少了,便是隔着千山万水老子也要来寻他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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