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这些年也渐有治河之意,疏通东西走向的运河,打通涿郡到洛阳的漕运,把东方和南方的粮食以及丝绸运到西面和北方,让北方的木材运到南方,疏通南北、东西的经济命脉。
严铁柱略想了下,或许陈葛打听到的并不是修管道,而是朝廷要改修运河,通漕运。近些时间,河岸镇确实来了府城的官吏来次勘测。
按长远计,若是要开个客栈,倒真是条好路子。
四喜乐颠颠的往前走,经过一家面摊,撒娇说自己饿了。
她倒是好养活,一碗面就能搞定。
面馆老板倒是跟四喜很熟的样子,见到是她,打了个招呼,问道:“还是一碗素面吗?”
素面一文,加牛肉的两文,加大份的三文。
看来以前四喜来镇上都是吃素面,老板对她都很熟悉了
“一碗牛肉面,再来一碗加大的!”
“哟。”老板看见四喜身边站了个高大魁梧的男人,笑道:“今天你哥哥来了是吧,你这个小哥啊,平时对自己就那么抠,我说今天怎么舍得吃好的了,敢情有人请你。”
“你咋知道不是我请他呢?”
“哟,瞧你这话说的,每次来面摊吃饭你哪次不是是素面的,今儿大方了一把肯定不是自己请客。”
这老板还真不会聊天,四喜笑盈盈的扬了扬钱袋子:“还真是我请,给我搁点醋,我哥要点油辣子。”
严铁柱没说话,内心却在腹诽,这不是我的钱袋子吗,这丫头还真会拿着别人的人情做好人。
集市上人多,老板也忙,匆忙寒暄几句就奔那头煮面去了,四喜选了个靠街面上远一些的地方坐好,低声说道:“这个面摊我小的时候就开着了,这么多年人只多不少,你尝尝啊,有没有我的手艺好。”
男人心想:哪会有你手艺好?嘴上却说道:“你也不能太省了,来面摊吃个素面和牛肉面能差多少钱,一文钱的事,下回不能这样了啊。”
他不知道之前四喜过过一段什么样的日子,不知道四喜吃过多少苦头,四喜没说,按他贫瘠的想象力是想不出来的——自己以前曾经没饭吃,卖蔑货卖了许多钱,狠狠心吃一碗素面都要下一番决心,回家以后内心还要谴责自己一番,明明姐姐跟妹妹连米粥都吃不起了,你还吃什么面啊。
他只会说一文两文没分别,四喜第一次体会到了两个人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吃完面,小丫头一声不吭的往前走,穿过几条巷子,终于到了一条安静的街巷,看这条巷子的模样,临街的铺面都是卖布匹、米、文玩的,不像市场上那么吵闹。
看的出来她有些不高兴,但他也不知道哪句话惹的她心里不舒服了,明明刚才去面摊的时候还是欢天喜地的,今天看样子她要带自己来一个不寻常的地方。
趁着没人注意,男人勾了勾四喜的手,要知道这么大胆的举动,在四喜家他绝对不敢,两人的手刚碰触到一起,男人身上便起了一身麻,浑身上下如触电一般。
四喜漫不经心的走开了些,走到安全的地方,让他触不到。
“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高兴了?
“没怎么,哥,我只是觉得你跟我不一样。”沉默了好久又说道:“你脑子好使,做什么都比我们强,我心里拿不准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这么本事,怎会躲进山里面?”
又是这事,女人都这么爱纠结吗?
“我以前做什么的,真的很重要吗?”
四喜重重的点了点头,她可是把对方试做能以身相许的人呢,怎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不了解呢。
“可是你知道了对你不好。”
“哥,你是不是朝廷钦犯?”她有些担心的问。
“咋了,你真以为我是杀人犯啊。”
“那不然呢,我看你闲下来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哥,你是朝廷钦犯也不怕,你老实跟我讲,我也有心理准备啊,你是不是干了坏事被人追到我们家的,万一,万一这样——”四喜急的都快要哭了。
“万一这样怎么办?”男人存心逗她。
“你若是朝廷钦犯我就把你藏深些,我爹肯定不会让我跟你在一起的。”四喜抽搭的鼻子,眼眶微微泛红。
本就想逗逗她,把她惹哭可不是自己本意,男人低下头来,覆在她耳边说道:“我不是什么钦犯,只是家里不容我把我赶了出来,你也知道豪门大户的庶子不是那么好当的。”他语气变得轻快和讨好起来:“所以呢,以后我只对你好,因为只有四喜真心待我,真心对我好。”
“花言巧语。”
“那你喜不喜欢?”
“哼!”
“对了,你要带我去哪里来着,买文玩?”男人站在书店门口有些发懵。
“这是我家。”小丫头指着书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