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药」
“这人是想邀宠想疯了吗?”
宫女正给皇后梳着头,身着粉紫色折枝纹锦衣华服的妇人正吃一碗燕窝羹,突然将羹碗往桌上一摔,吓得身后的宫女手上一抖,也就拉得她头发一吃痛。
“混账!”皇后斥道,宫女立刻跪了下去。
“冒冒失失的,赶着投胎么?”
王成从宫女手中接过梳子,撵了宫女退下,然后亲自给皇后篦头发。
“可皇子给皇上请安也是天经地义,也不能参他一本不是?”王成劝解。
“况且太子即将大婚,这档口还是太平些好。”
“他偏偏武功还极高强,如猛虎在侧,日子过得都不安生。”皇后又气道。
“娘娘,眼下您还是多虑了,他无职无权,靠山又远在西北够不着,顶多出来现现眼,翻不出什么浪。而在宫里瓜田李下的,您不能动他,且稍安勿躁。毕竟朔北还有二十万兵马,但凡他出点事,那边有异动可不好,现在连皇上都是要顾虑忌惮几分的。”
王成继续安抚她,又出谋划策:“等他以后出了宫再动不迟。任他武功高强又如何,也不过是一介武将。而太子婚后您就有了一众言官,文人的唾沫星子可比刀子管用。这个乳臭未干的不重要,朔北的那个才重要,扳倒那个才是正经——到时‘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从彰一向顾虑周全。”皇后心气才终于顺了些,确实先让太子安稳地把太子妃娶了,培养势力才是正经。
但她想到那个小子就恶心到不行,而想想自己儿子又恨铁不成钢到不行,真是左也不顺右也不顺。
又道:“本宫想让那道长来演个把戏解解闷了,给‘他’宣来吧。”
“娘娘,那人才刚送吴王那一个晚上。”
王成又提醒她:“会不会时间短了些?估计还探不出什么,反而打草惊蛇。”
“那过两天再让她来吧。”皇后叹息,“真该给她留本宫这边,但又怕太子留情,就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转而又想到一事,问:“太子又和那弹琴的见面了?”
“师意玄偶尔来东宫。”王成语气中尚有几分保留。
“不能给他除了么?”皇后抬眸望向镜中的王成。
“师家,前朝即累世公卿,本朝又只专于文艺,不热衷朝堂,没什么把柄。”
王成捏梳子的手一抖:“树大根深,现在动了反而会动摇太子的位子。况且,已经除了几个了,就像那茬韭菜,割是割不完的。不如——”
“不如什么?”皇后紧盯镜中王成忽明忽暗的眸子。
“不如,送他一个背后无势力的极品,但只准偷偷养了,绝不能让太子妃知道。一来让太子移情收心,不再和师意玄搅和,不致在外面落把柄。二来也能向您及时传送东宫消息,以后想给他去了,也就去了。”
“太子以后可是要登基的,后宫怎么能容得下男人?任是哪个男人得了势不得搅和出一团乌烟瘴气。”
皇后抚了抚起伏的胸口:“真是造孽啊!”
“那就给他——”王成的话音止了,同时也明了,给他阉了再塞到太子身边,或者等太子登了基就给他阉了……
总之,太子好南风是个极其、特大的麻烦,但他又改不了,给皇后愁的头发都白了好多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