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素叶怕了他的声音,尤其是在陌生的环境里,看窗外也是夜色瑰丽,想来时间也不早了,说不准整幢大厦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年先生的会开得够长的了。”表面说着强词夺理的话,实则心中懊恼不已,她是万万没想到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不过她着实是累了,秘书带她进来后就忙别的事了,太过安静的环境促发了她的困意。
“抱歉。”年柏彦似真似假地跟她道歉,“如果你真累了,可以到我的休息室去睡。”
“啊?不用了,我看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那——”
“哦,言归正传之前先把这个还你。”素叶一个抬手打断了年柏彦的话,转身拿过挎包,从里面掏出他的领带,“物归原主,话说我可没有占你便宜,是你把领带挂我脖子上的。”
落面告过。今天一下班她就马不停蹄先飞奔回家取他的领带,再一路堵车挪到精石集团,这段路着实不好走。
年柏彦见状,冲着她伸手。。
素叶白了一眼,还真够大少爷脾气了,使劲攥了攥领带走上前,目光先是下意识看向他的掌心。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每一条掌纹都清晰深刻,如那条事业线,从生命线出发直达无名指下,笔挺深长,这就意味着此人在事业上有极强的战斗力,工作起来废寝忘食,但待人待事严苛冷肃,难免会令人产生误会。
换句话说,他就是那种极不好说话和相处的人,做事原则性极强。
将领带交予他手,年柏彦却直接用一根手指挑起领带,眉头一蹙,“你不会拿着我的领带泄愤吧?”
素叶定睛一看一脸尴尬,领带已经被她拧得皱皱巴巴的了,眼珠子快速转了转,赶忙夺过领带冲到他面前,直截了当挂在他脖子上,大有一副献媚状,“那个……反正是大晚上的谁还看呐?这不,戴上后使劲压压,褶子不就开了吗?”
话说间,她打领带的速度也倒是极快,三下五除二就把领带平平整整于他颈部系好,一脸笑米米状。今天年柏彦上身只穿了件薄款的银灰色衬衫,没系领带,倒是方便了她的上下其手。
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任由她欺凌着,一时间只觉得清香扑鼻,软玉在侧,她的长发倾泻了一些在他胸前,像是灵活的小手在轻轻安抚着他的胸口,即使隔着布料,他亦能感受到清浅的那抹凉。
“我可以理解成无事献殷勤吗?”他开口,竟发现还挺留恋她的靠近。
“谁说的?”素叶不知他内心的真实想法,眼睛和手一并落在他的领带上,一心想着如何挽救不利境况,不停地压着带褶的领带,态度也刻意地好,“你看啊,你先是帮我推车,然后又出钱替我修车和保养,这份大恩大德往俗了说就是要没齿难忘。虽说今天等了你很长时间,但你也一直在等着我醒过来算是扯平。我把领带工工整整地给你系好,也算还了你这份恩情了哈。”
“只是系个领带?”年柏彦有点哭笑不得。
“我可是个心理医生,每一分钟都要算钱的,年先生,你是高高在上的总经理不假,但我的时间跟你相比也不是廉价的,你可不要得理不饶人。”素叶发挥了足以将律师都说到上吊自杀的狡辩风。
她的发丝在他胸口上轻轻荡着,弄得他心口有点痒,忍不住伸手钳住她的手,有那么一瞬他有想要拉她入怀的冲动,但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你别急,我真没打算向你讨回那笔钱,放心。”他不动声色将她拉开,尽量远离她的芬芳。
他承认自己不是圣人,亦不是那个美人在侧也能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他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夜深人静,素叶又貌美如花娇憨动人,他没有一丁点的非分之想是假的。
素叶听了这话才暗自松了口气,赶忙离他八丈远,笑容可掬,“我就说年先生你不会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
“这话中似乎有话。”年柏彦何等精明,颀长的身子朝椅背上一靠,把玩手里的签字笔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他深知她不是个做事莽撞毫无目的的女人,忙活了半天必有所图,当然,系领带是假,最后落到桌面上的这句话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