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晚餐吃得没滋没味,但事实上似乎就只有素叶一人是这样,其他人吃得极为开心,尤其是舅舅,听说她这次回国就不打算离开了后,高兴得当桌唱起了京剧,舅妈则在旁给他打着拍子,大有夫唱妇随之态,连同她那个原本挺她的弟弟素凯竟也叛变,奴颜媚骨地为他的父亲和母亲大人添酒加菜。~?*而那个纪东岩,显然也兴致高涨,那双桃花眼还时不时别有用意地扫过来。
有那么一刻素叶真的认为,是不是这个家伙假传了圣旨,压根就没有指腹为婚这件事。
用过餐,素叶提出跟纪东岩提前离开,舅舅和舅妈正乐不得他们有单独相处的时间,豪爽答应。两人出了大门,素叶生怕舅舅和舅妈在门缝盯着便快步往前面走,车子停在了几米开外的地方,于是乎,跟在身后的男人开始摧残她的耳朵。
“你舅舅一家挺逗的。”
“看不出你文文弱弱的竟在行武之家长大,哎,你跟你弟弟谁身手更好?我猜是你吧?”
“有时间的话你也教我几手,我想你的武功底子肯定专业。”
“亲爱的,有没有兴趣一起看电影,我知道最近——”
“纪先生。”走在前面的素叶猛地刹闸,转身,终于丧失耐性地打断了耳边的喋喋不休,心头隐隐窜着连自己都参不透的感觉。身后的纪东岩也猛地止步,身子差点跟她撞上。
“茉莉花是你送的?”短短的脚程,她的大脑却转了个羊肠弯子。从她回国到现在,身边接触的人屈指可数,首先围绕在她身边貌似没有性取向扭曲的女士,那么只剩下男士们了。丁司承断然是不可能的,年柏彦也自我否认了,她的弟弟更没着浪漫情调,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眼前这个所谓秉承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相亲、却被她一脚踹下山谷的纪东岩。
果然,纪东岩的表情大大满足了她的推断力,一脸兴奋地,“这个季节送茉莉花是极好的,亲爱的,那些茉莉花可是我亲手打成花束的,专挑又大又白的花骨朵,直接插在水里很快就能——”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素叶再度打断他的话。
“嗯?”纪东岩止住话,好半天笑了,狭长眼梢似乎还沾着点桃花香,伸手拉住她的手:“别这样,我知道你一时间还接受不了咱俩是未婚夫妻的关系,没事儿,我有的是时间,时间一长你就能习惯我了。”
他的嗓音挺好听的,这点素叶不得不承认,但,这一番话下来就好像是把重锤闷头闷脑地砸下来,致使她的头筋都跟着一挑一挑地发麻。用力将胳膊从他的“狼爪”里抽出来,“纪先生,你要清楚明白两件事。第一,咱俩不是什么未婚夫妻的关系,别说的好像咱俩很熟,事实上咱俩相处的时间加一起还不到24个小时;第二,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们两个压根就不合适。”
“哦?可你亲口答应了你舅舅。”纪东岩不怒反笑,“咱们都是成年人了,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你不知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吗?我自认为不是什么忠烈之士,所以大可不必跟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素叶快人快语,“你不想说明你的目的我也不逼你,但奉劝你最好不要拿别人的时间作乐。打小我接受的教育就是门当户对,你纪大少爷大小都是个亚洲区的头头,珠宝成堆美女如云,换句话说就是狗血剧中典型的豪门公子哥。我呢,是个连铁饭碗都没有,每一天孜孜不倦却自得其乐捧个瓷盆儿的小人物,这瓷盆儿还得每天在手里紧攥着,生怕哪一天碰了瓷砸了盆儿。咱俩不在一个level上,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又何况要相濡以沫耳鬓厮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