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一,一座巨大山峰从昆莱山拔地而起,将从西洲万里之地掠过,经扶西、安秦、长明、三国路过,落在大萧国都之外。
几乎是同时,无数光芒冲天而起,箭雨一般纷纷射向峰顶,中途不乏有收势不住相撞,从空中掉下又重新飞上去的。
按理,这座飞来峰拔起后是会在阳朔峰停留半日,让各位筑基弟子上峰,然而,那些摩拳擦掌的弟子们怎么可能忍得住在那里等?
筑基弟子前去督察挑龙选凤早就是昆莱的惯例了。
基本找不到不愿意去的。
只有他们才知道这十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当年纯真的他们以为被选上就已经天大的幸运了,谁知真正的悲剧还在后面。
昆莱挑选从来不是什么有教无类,而是优中选优再选优。
他们从一进昆莱,遭遇的就是各种考试。
从下门的断文识字,到中门的修炼心法,到上门的各种法术……
每月一小考,三月一中考,每年一大考!
每场考试都有固定的淘汰名额。
每场考试后都是阳朔都的跳崖日!
每年固定的分值没拿够就就算失败!
没有第二次机会,一次失败就被筛下遣返,一次不过就必须离开!
毕竟送来的十余万名考生对光是对灵米的消耗就是一个让中洲大派看了也会昏迷的数字。
更不用说学习时消耗的符纸丹药、各种人力了。
考掉的越多越好,留下的尽可能的少一点,否则哪怕富如昆莱,也会被吃垮。
经过层层淘汰后,最后留下的学生无一不是身经百战,各种全能——那种日子都过来了,还真想不出什么苦是他们吃不下的!
只是很多人留下考试心魔这种微不足道的后患而已。
修士没两个心魔那还叫修士么?
昆莱修士没挂过科的那不是正经的昆莱修士。
而如今,他们衣!锦!还!乡!了!
飞来峰上,一群筑基期修士们简直上窜下跳。
“哇啊,侬还是第一次出来玩呢!”涂师姐激动地兔耳都竖起来了,她也是生生考了十年啊,从一只娇生惯养的小白兔考到一只美丽的玉兔,这十年流的汗和泪水都可以浇上一亩地了,好几次都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但想到那些没办法入碟天天在神农峰上宅的废兔们,她生生坚持下来了!
风青秀也露出笑容:“师姐风大,你还是先回来吧。”
已经有不少弟子掉到峰下去了,虽然有护云符,但影响总是不好嘛。
“不!”涂师姐一甩披帛,向天空飞去,“你也来吧!”
风青秀哑然,不过做为师尊唯一的弟子,他要保持稳重,不能给他丢脸!
反正他之前已经飞了一个月了,够了。
“所以外门不教飞行法决是对的!”远处一名中年座师笑道,“当年只是学会一点提纵之术你们就个个飞岩走壁,真教了,看看,一个个都要上天。”
他是这座飞来峰的峰主,这今年的挑龙选凤由他护送。
“压抑太久,”风青秀微笑道,“当年的心情啊……”
镇定如他,也好几次险些除名,那日子当真非人能过。
没有人想被挤下去,与这种仙缘失之交臂,远比不曾得到更让人痛苦。
所以才会找点刺激啊。
“其实最开始外门还是会教御剑术之类的法术,”旁边的青年道长也他讲了一些趣事,“可是教了之后,外门的人都不带腿了,总有空难频发,于是便不再允许外门修行浮空之术。”
“前代挖坑后代跳,都明白的。”风青秀点头,就好像当年第一届开始筛选时,听说阳朔峰下那叫一个尸山血海,逼着昆莱下大力气给整个外门都设了护云网。
“好了,玩得差不多了。”那名中年道长冷笑着看了一眼天上的弟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