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盼儿就道:“他还有吃几副药?”
“已经无碍了,不需要再用药。”顾瑾之道。
“那你下次。别往他们府里去。他不顺,砸药碗是他的事。弄脏了你的裙子,我就不依了。”宋盼儿怒道。
顾瑾之笑着说好。
顾延臻原还打算去探病的。
听说大老爷脾气这样躁,他就不敢去了。
胡泽逾已经选在刑部,做了个正五品的郎中。
他有空的时候。就约顾延臻喝酒。
四月十六喝了酒回来,对宋盼儿和顾瑾之等人说:“秦微四果真是大哥举荐的。当初秦微四给了大哥一千多亩山东的良田,大哥才替他引荐给太子,保举他做了提点。现在,秦微四的事传得大街小巷都知道,坊间都在说。大哥是自作自受呢。”
宋盼儿就哈哈笑。
原看他生病,还觉得可怜。
而后,他砸碗溅了顾瑾之一身的药。宋盼儿心里就憋火。
听到这话,哪有不高兴的?
“活该!”宋盼儿道。
“不仅仅是坊间呢。”顾延韬道,“胡泽逾还说,六部的人,这些日子见面就说这件事。大家都吓怕了。不敢再请太医院的。京城那些开药铺的赤脚大夫,就忙碌了起来。可能要大力整治太医院呢。”
“这还能不整治?”宋盼儿道。“那些个太医,因为有了朝廷俸禄,衣食无忧,就不思进取,不像民间大夫那般努力上进,越来越不如。医术平常得很。
我听大嫂说,大伯生病之初,也是怕走歧路,请了京城名声最盛的那位龚大夫。龚大夫就说了,大伯不是阴寒证,乃是腹有躁矢。大伯还是老顽固想法,认定了太医,就没信……
这就是例子。民间的大夫,拉出一个都把太医院的人比了下去,不整顿还了得?”
“就是这话。”顾延韬道,然后又压低了声音,“胡泽逾喝得有点多,就跟我说起了肺腑之言。他说,六部的人也在私下里议论,大哥平日行事,歹毒狠辣。那秦微四知道救活他,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报复,还不如索性杀了他。大哥这样招人恨,咱们家以后定要受牵连。”
顾瑾之在一旁,拿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历史上,像大伯这样性格的大臣很多。
等他们得了势,无外乎都是权倾朝野,党同伐异,最后落个奸雄的名声,下场就是抄家灭族。
要是灭族,顾延臻这一家人,也是跑不了的。
宋盼儿听了顾延臻的话,也不知道该接什么,心里却咯噔了一下,有点忧伤。
“咱们等孩子落地,就回延陵府去,免得将来被他们牵连。”宋盼儿道,“他们富贵,咱们也不沾光。将来他们落魄,也牵连不到咱们。”
顾延臻就笑:“糊涂!血脉在那里,等大哥落魄了,那些人落井下石,哪里能饶得了咱们?躲到天边也是不济的。只能盼着大哥好了。”
他们俩口子说着,顾瑾之和弟弟煊哥儿沉默吃饭。
饭后,煊哥儿又要去外院看琇哥儿。
顾瑾之领着他去。
到了四月十七,庐阳王的伤情稳定,顾老爷子和彭乐邑太医也回了京。
把庐阳王送到王府别馆,顾老爷子就回了家,彭乐邑太医回宫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