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辈斗胆了。”宁钰咳嗽一声,掰着手指头说道“最先教我拳的是剑气长城的一位止境武夫叫白炼霜,后来在剑气长城城头,女子武神裴杯也教过我,又有一位名叫崔诚的武夫,教过我拳法,我与那位龙伯张条霞,也认识一些,还有一位从宝瓶洲来这边的止境武夫,名叫李二,和我算半个师兄弟。”
“好小子。”顾佑起初还云淡风轻,挺难后面直接站了起来,指着宁钰气笑道“难怪你小子底子打的这么好,没想到止境之下的武夫还没有知道给你喂拳了?”
“不敢不敢。”宁钰赶紧举起双手,笑道“顾老前辈可是说好不喂拳的。”
“不喂你拳。”顾佑撇了撇嘴,笑道“裴杯是上一代的浩然天下武夫第一人,张条霞是上上代的,这我都有耳闻,而且听说最近那位崔诚入了武夫十一境,是当之无愧的浩然天下武夫第一人,他的拳法到底如何呀?”
“他有半个传人,其中根本拳桩,学的就是前辈的撼山拳。”宁钰微微一笑,说道“那位崔老爷子,曾评价撼山拳,说拳意极重!”
“不愧是崔前辈,有眼光。”顾佑开怀大笑,晃了晃自己拳头,眼神之中突然流露出失落的神色“可惜我没机会找他问拳了,不然定要好好打上一架才过瘾。”
“我知道前辈与猿啼山的那位剑仙有生死之仇,可我能不能劝一劝前辈?”宁钰双手抱拳,低声问道。
“但说无妨。”顾佑点点头“我还不至于这点气量都没有。”
“剑气长城,前辈可曾听说过?”宁钰问道。
“听说过,我们北俱芦洲的剑修一直会去往那边帮助守城。”顾佑点头说道。
“晚辈是剑气长城人士,以如今的天下大势,剑气长城被攻破是早晚的事情,前辈与猿啼山的那位剑仙前辈,你们的仇是私仇,蛮荒天下进攻浩然天下,大肆屠戮黎民百姓,这就是公仇,晚辈不自量力,恳请前辈将私仇暂且放在一边,能够与猿啼山的那位前辈一起在家乡杀一些妖,在生死拼杀不迟啊。”宁钰神色凝重,沉声说道。
“剑气长城,会被攻破?”顾佑脸色一样沉重,他双手握拳,沉声道“如此,倒是难说呀。”
“北俱芦洲修士,关起门来,无论打生打死,动辄飞剑术法拳脚相向,可天下大势倾轧在即,少了哪个洲的修士都没关系,唯独不能少了我北俱芦洲修士,我北俱芦洲修士南下,便是侠气南下!”宁钰朗声说道“这是一位从北俱芦洲去往剑气长城的前辈说的,还请顾老前辈深思。”
“嗯。”顾佑闭上眼睛,应允一句,他内心十分纠结,自己与猿啼山的那位有生死之仇,可宁钰说得对呀,私仇公仇,他还是分得清的,尤其是北俱芦洲山上神仙,本就侠义肝胆,自己这境界高的,没理由死在自家呀。
宁钰就静静坐在一旁,也没有打扰顾佑,只不过洒水山庄门口突然出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音,将顾佑和宁钰惊醒。
两人快步走出门外,发现王钝也已经穿戴好,匆匆赶到门口,将大门打开,是一个衣着不整,浑身浴血的年轻人,他看到王钝,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干枯开裂的嘴唇微动,王钝将他扶好,就听那个年轻人有气无力地说道“王前辈,敌国夜袭我国,我国没有防备呀。”
“什么?”王钝眉眼一瞪“安敢如此?”
“敌军先头骑兵部队已经到达洒水山庄三十里外,小人当时正在巡逻,侥幸逃脱呀。”那人说完这句话,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登时暴毙,这时候众人才发现,他的后心,竟然插着一根羽箭。
这是多么大的毅力呀。
王钝回头看着顾佑和宁钰,朗声道“吴管家,还请你快马加鞭,拿着山庄信物,进宫面见皇帝,我去挡住他们。”
“是。”顾佑点点头,从王钝手中接过信物,找了一匹快马,飞速赶往五陵国皇宫,王钝将那位战死的兵士交给下人,让他们好生安葬,自己正了正衣襟,骑上一匹快马,就要去独自一人挡住敌国的骑兵部队。
“王老爷子,我陪你。”宁钰飞身跳上王钝的马,一夹马腹,骏马带着两人直接飞奔,冲向敌军那边。
“臭小子,你凑什么热闹。”王钝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有我一个就够了,你说你。”
“放心老爷子,我不拖你后腿,咱们只要坚持到五陵国的骑兵摆好阵型不就好了。”宁钰晃了晃手腕,哈哈大笑“就让我痛快厮杀一场!”
另一边,快马走出一段距离的顾佑,直接一个飞身,御风远游皇宫,他可是止境武夫,骑马多浪费时间,还是御风快。
山坡之上,宁钰和王钝并肩站立,远远望去,对面旌旗蔽月,虽是黑夜,可那骑兵奔跑起来,依旧是黄沙滚滚,声势浩大,看样子得有三千多人。
宁钰跃跃欲试,他在剑气长城见过的场面可比这边大多了,什么三千骑兵,身高万丈的大妖见没见过?
王钝一身拳意流淌,不仅没有退缩之意,反倒战意十足,武夫就是要这种一往无前的气势,虽千万人,吾往矣!
宁钰双脚一震,看向身旁王钝,低声笑道“王老爷子,我就不给你藏拙了,这三千骑兵,怕是还不够我一个人打的。”
“不吹牛能死?”王钝嗤笑一声,身如闪电,已是冲入敌方阵营,一拳挥出,将一匹高头大马直接打翻在地。
那群骑兵先是一愣,随后如潮水一般涌向王钝,势要将他以人海战术碾杀。
“可曾听闻当年李淳罡在广陵江畔一剑破甲两千六,气长千里又百里,今日我宁钰,就要在这五陵国边,一拳碎甲三千众!”宁钰哈哈大笑,飞身闯入战场,拳脚纷飞如电,凡碰到他的胳膊腿,无论人马,皆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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