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深雪一愣,垂下眼眸:“看来我还是回来得值了。”
听了这话,权世心里一动,伸手握住了她的一只手,迟疑着开口:“你……”
沈深雪抽回手,嘴角噙起一丝苦笑,扭头望着城市的万家灯火,低声如梦呓一般道:“权世,放我走吧。”
“你说什么?”权世放佛是没听清,亦或是听清了却不愿相信。
沈深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知道我昨天晚上是打算离开的,只是路上遇见了那些人。现在既然你已经没事了,我想离开。”
“为什么?!”
权世面色一变,有些激动起来,他无法接受自己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放开自己的心接纳她,她却要抛弃自己。
“如果你打定主意要离开,”权世尽量平静下来,脸色还是有些难看,“又为什么要回来救我?”
沈深雪转过头来,眼里像是没有丝毫温度。
“我为什么离开,你不知道吗?至于为什么回来,就当我乐意好了,可我……并不想呆在你身边。”
权世哑然无语,沈深雪的话没有错,除了那点感情,他没有任何能够把她留在身边的理由。
过了一会儿,他眼神变得坚决,语气也不容置疑道:“你别忘了,你还是我的……”
“奴隶?呵。”沈深雪冷笑一声,再一次变成了长刺倒竖的刺猬。
“你总是这样,你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王,可在我看来,这样的你跟哭闹着要玩具的小孩没什么两样!”
“你!”像是内心最见不得光的部分被刺中,权世额角青筋挑起,刚想发火,想到她的伤,又只得强忍下来。
见权世胸口急剧起伏,沈深雪轻轻叹了口气,放缓了语调道:“就当是偿还我对你的救命之恩,放我走吧。”
权世身子一颤,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沈深雪。
夜晚没有温度的灯光照在他身上,使他周身散发出一股冷傲的气势,此刻把这座城市踩在脚下的他,才是真正的“夜枭”。
他站了很久,久到沈深雪以为他不会再回应自己的要求时,他忽然转过身来,眼里没有任何温度,像打量着一个永不会再见的陌生人。
“好,我放你走,就当作你救我的酬谢。”
权世面色冷静,眸中却像是暗藏着无尽的夜色,“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两不相见。”
沈深雪胸口一紧,不知是伤口的疼痛还是心里的。
她皱了皱眉,露出一个清冷淡然的笑:“谢谢。”
权世两步跨上来,俯身托住沈深雪的脖颈,一双眼睛望进她的眼底,像是要看出什么来,但最后什么也没有。
他像是怅然、又像是不屑地笑了一声,松开她头也不回出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沈深雪觉得鼻头泛酸,但也只是那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她就平静下来,缓缓躺回床上,侧身看着楼外辉煌耀眼的灯火,窗上映出她的倒影。
……
黎川刚刚审问完昨夜留下的活口,示意手下把溅满鲜血的房间清理一番,看着他们把地上的尸体拖出去之后,出门打算直奔市医院。
才到门口,却看见直升机刚刚停下,紧接着权世就从上面下来,阴沉着脸朝城堡而来。
黎川赶紧迎上去:“大人,您怎么回来了?”
权世看了他一眼,行如疾风,沉声问:“问出什么来了?”
黎川一愣,答道:“果然是王家派来的,王老头为了给他儿子报仇,花了大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