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一点是,容瑕明显已经了解到婳婳的性子,还有她的小爱好,甚至有时候他看婳婳的眼神也是温柔的。
身为母亲,阴氏想的东西很多,但是唯一想要的,不过是儿女日子顺遂而已。
“晚辈明白了,”容瑕微笑着看向班婳。
班婳抬头对上容瑕双眼,没有扭捏,没有躲闪,只是眨了眨那双漂亮的眼睛,“你觉得什么日子好?”
“明年开春后,”容瑕笑,“那时候百花盛开,郡主一身红装,一定是世间最美的新娘子。”
班婳眼睛笑成了弯月。
就在容瑕以为她会同意的时候,班婳歪了歪头,一脸娇憨,“我再想想,至少……要合八字,算日子,再谈这些事。”
容瑕不慌不忙道:“八字我已经请钦天监的人算过,并没有冲克,明年的二月二十六就是好日子。”
“唔……”班婳没有想到容瑕的动作这么快,竟然真的把日子算过了,她头一扭,直接不讲理道,“那、那你……”
“那你该三媒六聘,把该讲的规矩都讲了,”班婳扭脸,小声道,“总不能就这么定了。”
容瑕笑了起来,声音温柔得就像是春风,在挠着班婳耳朵的痒痒,挠得她耳朵尖都开始泛红。
“郡主请放心,我不会让你在规矩上受半点委屈,”容瑕并不恼,反而就像是纵容着小孩子在撒娇一般,“我并非性急之人,只是郡主对我而言太过重要,我舍不得有半点疏忽。”
班淮在旁边摸下巴,容瑕虽然只是他未来女婿,但行事作风颇有他当年的气概啊。
阴氏抿了一口茶,没有打断两人说话,她站起身,“我去里屋休息。”
这态度已经近乎于不反对明年二月的成亲日子了。
“夫人,我陪你去。”班淮扶住阴氏的手,把班恒留了下来。
“伯父伯母慢走。”容瑕行礼。
班恒看了眼离去的父母,又看了眼姐姐与未来姐夫,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捧着茶杯低头喝茶,坚决不离开。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比如说不让人轻易靠近他姐。
好在容瑕知道这里是班家,没有做出太过出格的动作。面对班恒虎视眈眈地眼神,他对班婳无奈一笑,“过几日我休沐,婳婳可有时间与我一起去西郊放纸鸢?”
“纸鸢?”班婳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好啊,我喜欢去!”
班恒干咳一声:“我也去。”方才父母在的时候,还规规矩矩叫他姐郡主,这会就变成婳婳了,这又不是蜀州的变脸戏法。
容瑕微笑着看向班恒,班恒挺直了脊背。
“人多才热闹。”容瑕如是说。
呵。
班恒朝班婳笑了笑。
容瑕在班家待了近三个时辰才离开,走出班家大门以后,等在外面的一名护卫迎了上来:“伯爷,钦天监的人要见你。”
钦天监的人主职是观察天文地理,从星象云层变化来推断气候的变化,若是遇到特大自然灾害,他们还要兼职祈天,有没有用处不知道,但是历朝历代钦天监都有人因为大灾年被砍头。
一般被砍头的人运气都不太好,因为他们遇到的是信奉鬼神,认为钦天监的人应该祈来雨的。
钦天监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些喜欢观察星象,有人喜欢研究什么地震仪,钦天监的人品级都不高,在朝中地位也很普通,唯有贵族们拿着各种生辰八字让他们推断命理的时候,他们才有存在感一些。
对此钦天监的人也感到很委屈,他们是懂得观察天文学,气象学,不代表他们会算命啊。
然而在朝为官,没有几样特长都混不下去,所以钦天监的人渐渐地也学会了一项新技能,那就是推演生辰八字,命理玄学,准不准不重要,重要的是把这些贵族们忽悠住了。
钦天监的监正胡大人当年只是一个小小的从九品漏刻博士,但是由于他年轻时跟了一位铁口神断的高人,备受贵族们信任,短短十年内,就成了钦天监最有资历的人,不少人见到他,都要叫他一声胡先生。
一开始成安伯让他推算生辰八字,他是很乐意的。然而拿着八字一推算,他差点以为是自己眼睛出了毛病,或是这八字有误。
然而不管他怎么算,这分明就是一个极其贵重但又薄命早亡的命格。
贵极带凤飞之相,却又有短命之兆,短命之兆尤为明显,凤飞之相却虚无缥缈。
命都没了,哪还能飞起来?
太子已有太子妃,太子若是登基,皇后便是太子妃,与福乐郡主又有何干?便是二皇子登基,以二皇子对福乐郡主的厌恶程度,也不可能让她做皇后。
说明这位郡主有可能是后面一种命格。
短命之相啊。
还有一种可能,但他却不敢承认,或者是不想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