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岁宁!”愠怒的呵斥传来,是侯夫人。慕岁宁正疑惑她怎么来了,就听到她翻箱倒柜的开始到处找她了,甚至几次从衣柜旁走过!慕岁宁屏住呼吸,下意识收紧手指,这才发现她的手居然抵在祁云宴的胸膛,掌下是他紧实又温热的肌肤,他因为身量太高,而不得不低下头,呼吸就落在她的脖颈,让她霎时想退开。可刚动,衣柜就发出细微的声音,好在祁云宴稳稳扶住了她的腰,在她耳畔低声,“嫂嫂,别动。”他的声音仿佛含着笑,慕岁宁想避开,唇瓣却恰好从他的耳根擦过。祁云宴身子微微僵住。“对、对不起。”慕岁宁默默闭眼,想缓缓与她拉开距离,却再度被他拉住。“很窄,别动了。”他的声音喑哑起来,仿佛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而慕岁宁掌下他的心跳,速度也好似加快了些。不知道是不是这衣柜太狭窄,慕岁宁只觉得这里闷热的让她脸颊发烫。她不动,她收回手总行吧。可手刚离开,侯夫人便因为没找到她而勃然大怒,一把推翻了桌台上的小屏风,小屏风砸在柜门上,吓得慕岁宁动作一顿,下一秒,有人猝不及防的拉开了柜门!祁云宴迅速抱住慕岁宁,手中捏着她的发簪准备灭口,才发现拉开柜门的竟是巧雀!巧雀都惊呆了,她本意是想将方才摔碎落入衣柜的小屏风碎片赶紧取出来,省得刮坏了郡主的衣裳,却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尤其是二公子上半身的衣裳近乎全敞开,而自家郡主的一双手,居然放在他的腹肌上!这、这……“你看什么看,你家郡主呢!”侯夫人气冲冲的找来!祁云宴冷冷一眼,巧雀一个激灵,在侯夫人过来身前,飞快关上柜门,结结巴巴的说,“奴婢想起来,郡主好像一早去散步了。”“你现在才想起来?耍我吗,贱婢!”侯夫人气得一巴掌扇在巧雀脸上。巧雀跪在地上都不敢去摸肿了的脸,仍是牢牢挡着柜门。柜中,慕岁宁沉下脸,便听祁云宴低声,“她回娘家后,娘家的兄嫂对她几番苛责,此番应该会借兄长的名义再回侯府。”难怪会来闹,多半是想借着她重新立威,好重拾她侯夫人的威风!不过侯夫人身边有个聪明的孔妈妈劝着,怎会敢来拿她立威?正想着,就听祁云宴难抑嘶哑的轻声,“别动。”“嗯?”慕岁宁回过神,对上祁云宴那双幽深晦暗的眸光,眼睫一颤。手掌下的腰腹紧实而有力,纵然有伤疤,却只让人更加血脉偾张。不过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她有一个小习惯,出神想着某件事时,手指会无意识的摩挲着手边的东西,而方才她手边……“郡主,夫人走了!”巧雀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几乎是同一时间,慕岁宁立即推开了柜门走了出来。巧雀紧张的看看仍旧端庄整齐的郡主,再看柜中眼眸微漾的二公子,她怎么有一种二公子被无情玩弄了的感觉?“二、二公子,你、你怎么……”“药煎好了吗?”慕岁宁打断她的声音。巧雀忙点头。“去端来。”慕岁宁背对着祁云宴,暗呼一口气,然后一派镇定的回头看他,“出来上药!”巧雀看着无情的郡主,更加确定被玩弄的是二公子了。她赶紧出去端药,还不忘贴心的关紧门窗。慕岁宁:……祁云宴出来坐下,神态也已恢复正常,仿佛方才的事他也没放在心上一般,这恨不得立马避开他的慕岁宁稍稍自在了些,开始给他清洗伤口。水刚碰到伤口,就听他道,“嫂嫂,好疼。”“你刚才不是说不疼吗?”“现在疼了。”祁云宴若有其事的道,“可能方才在衣柜里,伤口又裂开了些吧。”慕岁宁手一颤,动作更加轻柔起来。祁云宴感受着她小心翼翼的为她一点一点清理伤口,她身上的气息一直萦绕在鼻息,偶尔有几缕长发扫过他的背脊,令他自灵魂发出一股愉悦的颤栗。他想,或许待她杀了祁天逸后,不报复她了,就将她留在身边日日这样陪着他,也不错。“手臂张开,我给你缠绷带。”慕岁宁去药箱里取了绷带,正欲为他包扎,回头,便见他已站到跟前,衣衫褪下,展开肌肉线条漂亮的双臂,弯起凤眼。慕岁宁忽然觉得这样的祁云宴,充满了压迫感,之前摩挲过他腹部肌肉的掌心更是开始发烫。她努力的装作没事人一样,靠近开始给他缠绷带,只是这姿势,怎么像极了她在投怀送抱?慕岁宁加快手上的动作,也暗暗庆幸祁云宴对男女之事一点都不感兴趣,飞快包扎好后,正好巧雀也回来了。“喝药吧。”慕岁宁将药递给她。祁云宴看着她因为太热而泛着微粉的脸颊和鼻尖儿沁出的细汗,眸底的幽暗愈发浓郁,但明面上,他仍旧如常,甚至巧雀看他一副完全任郡主摆布,让坐着就坐着,让站着就站着的的模样,都生出几分可怜来。“公子,该进宫了。”秦一过来。祁云宴看着手里漆黑苦涩的药汤,犹豫了一瞬,手心便被赛入了一包东西。垂眸,才见是被手帕包起来的桂花糖。“路上慢慢吃。”“嫂嫂当我是小孩儿吗?”慕岁宁看他盯着药碗不自觉蹙起的眉心,不是吗?“不是。”祁云宴深深看她,“我是个男人。”说罢将药一饮而尽后,强忍住瞳孔的震颤,这药为什么……这么苦!“对不起呀二公子,奴婢煎药的时候太心急,就多放了一些黄连。”巧雀歉疚道,“不过不影响药效的!”祁云宴捏着碗的手指微微紧了紧,仍是淡定的将糖收起,半点没有要吃的意思,往外而去。巧雀挠挠头,“那可是三倍的黄连啊。”慕岁宁:……看着祁云宴微微僵硬的背影,默默的想,下次还是不笑话他了。祁云宴一走,慕岁宁也立马将方才乱成一团的情绪全部团吧团吧扔了,睨着地上的破碎屏风,“去将全妈妈和红玉叫来。”侯夫人想拿她立威,也得掂量掂量没有自己的忍让,她还有几斤几两!“是。”巧雀欲言又止。慕岁宁看她,“有话直说便是。”巧雀看郡主并不介意的样子,这才鼓起勇气道,“郡主,你这样玩弄二公子,是不是不大好啊?”慕岁宁身形轻僵,她在说什么?可开了口,巧雀也就不纠结了,道,“二公子到底与世子是亲兄弟呀,您这样玩弄二公子,二公子好像有点可怜?”说着说着,又忍不住道,“侯府都这样对郡主了,郡主就欺负他们家儿子,怎么了?这叫父债子偿,兄债弟偿!”慕岁宁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怎么就玩弄祁云宴了,怎么就父债子偿了,谁家的父债子偿,是肉、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