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
辛夷看向窗外,雨后的清晨被洗涤去所有污垢,空气都带着清甜,他抿唇,沉沉说出两个字:“攻谷。”
宋玉托着腮帮子看这位朝廷后起之秀辛大人用早膳。
辛大人比不得前朝那几位大人绝代风华,却也是当世排的上名号的人物,与其用俊美来形容,倒不如用芝兰,芝兰玉树,翩翩公子,只是他过于冷淡了些,眉眼间透着挥之不去的疏离,人家都到说夫妻的性格是互补的,可将军性情已经是冷漠,辛大人类似,那他们将来在一起,岂不是一整天都能不说一句话?
宋玉想到这里,不由得抖了抖——两个冰山啊,真可怕。
“大人,昨晚你和将军,是不是吵架了?”
辛夷看了她一眼,宋玉摸摸鼻子道:“早上看将军的脸色不大好,将军平时不至于那样的,她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刻意板着脸。”
心情不好?辛夷眼神一闪。
宋玉生怕他们之间有误会,连忙解释:“辛大人,您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将军,下药的事是我们自作主张,将军什么都不知道,您可不要觉得我们将军平素就是这么孟浪的人,相反,她十分克制,如若这次我们不做这件事,将军是能憋一辈子的。”
“将军这些年,其实一直都很喜欢大人,她一直都忍着,忍到我们这些手下都看不下去。”
辛夷默不作声地听着,不置一词。
她一直很喜欢他吗?
可是这几年同殿为臣,他们并无深交,他一直以为,她永远都是清傲的,矜贵的,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
当年他高中之后,满帝都寻那个‘萧将军’,可京城里能叫得上名号的萧将军里,没有一个是她,可他还是不放弃,他都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执着于欠下的几两银子和一个人情,还是执着于那个无论是才学还是政治见得都意外地和他无比契合的知己。
两年过去,他还是没有找到那个‘萧将军’,反倒是满朝文武都知道他在寻一个不知姓名,不知籍贯,不知品级,只知道性别男,姓氏萧的雨夜赠银人。
有人热心帮忙指路,有人摇头让他作罢,也有人臆测那人不在庙堂,无论是何种猜测,他都在找。
一次偶然,他同当时的兵部尚书付望舒闲聊随口提起,他总管天下兵马,对帝都武将更是了如指掌,他听完沉思:“你是说,那日是初一,他未时末从城外来,丑时初便入城,穿黑锦服,挎弯月刀,随从一人,姓萧?”
“正是。”
付望舒想着,忽然一笑:“我觉得,要么是你误会了,要么是那人故意误导你。”
“此话怎讲?”
他意味深长道:“初一十五是城外护城大营换防的日子。”
“这我知。”
“弯月刀是禁卫军高级将领的配刀。”
“这我也知。”因为他挎的是弯月刀,他才坚定那个人一定是在朝为官,只是禁卫军高级将领里没有一个姓名萧的,他才不得不扩大范围,找遍京城所有姓萧的武将。
付望舒奇道:“我都这样说了,你就没有什么联想?”
他露出一脸茫然。
“书呆子。”付望舒笑了声,“护城大营离帝都虽不远,但换防程序复杂,所需时间长,即便是丑时初出城,等到换防完毕回城,也时常会因错过时辰而进不了城门。”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道那些风牛马不相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