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奇怪的三人小组变成了崔灼坐在中间,这下更奇怪了。
“所以他就是你那晚带回酒店的人?”方思源把火机放回桌子上,一手夹着烟问崔灼。
他问得太过随意,就像在聊这烟是什么牌子,另一边的白昙毫无防备,当意识到方思源在问什么,差点没把嘴里的可乐给喷出来。
白昙第一反应是否认,第二反应是找借口,第三反应是方思源不傻,似乎糊弄不了,第四反应是只能承认,而崔灼半秒之内便走完了他的心路历程,懒懒回道:“是。”
方思源点了点头,用夹烟的右手指了指两人,问:“所以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没有。”崔灼也拿起了烟,本是下意识的举动,但扫了眼旁边那个喝可乐的,他把烟又放了回去,说,“只是睡过。”
方思源仍旧没什么反应,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白昙也知道刚才在车上自己已经露出了马脚,但没想到崔灼竟然这么配合。他暗地里掐住崔灼的腰,抗议他什么都往外说,不料崔灼握住他用劲的手往怀里一拉,用胳膊圈住他的脖子,拇指和食指捏住了他的脸颊。
“你是不是觉得掐在我身上不疼?”崔灼靠在白昙耳边说话,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白昙被捏得“唉哟”叫了一声,见他吃痛,崔灼满意地收回了胳膊。
算起来,白昙在电梯里碰上秦涵时掐过崔灼一次,带舒婧上楼时掐过一次,算上这次,也才三次而已。他揉着被捏疼的脸颊,很没道理地嘟囔道:“小气鬼。”
方思源猛吸了一口烟,吐出浓浓的烟雾,阴森森地看着两人:“你们再这样打情骂俏我要杀人了啊。”
白昙本就心虚,老实喝起了可乐,崔灼也转移了话题,问:“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找人睡觉。”方思源看着崔灼,随口道,“既然你们没在一起,那你陪我睡?”
白昙“啪”地放下手中的可乐,一脸惊恐地看着方思源说:“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就算被裴艾维伤了,怎么能随便找人睡觉呢?
崔灼知道方思源是在开玩笑,回得也很随意:“他不同意。”
“我真是受够你们俩了。”方思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问,“所以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
白昙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走心地聊,至少能聊一个小时。若是崔灼不在,他也不是不可以和方思源走心,但本人在场的情况下,显然不适合做他的内心剖白。
正想三言两语敷衍过去,却听崔灼开口道:“他喜欢的人不是我。”
言下之意,白昙另有喜欢的人。
这件事白昙并没有对方思源说过,只有崔灼知道。而崔灼就这么随口说了出来,这让白昙有些不舒服。
在目睹了方思源遭遇的事情后,白昙其实不介意告诉方思源自己的秘密。这时候交换的秘密方思源绝对不会往外说,因为一说就会想起他自己的事,谁也不会想要陷入不堪的回忆中。
但听到崔灼这么无所谓地说出来,白昙还是感到一丝不快,不是怪崔灼泄露他的“隐私”,而是这个秘密本来独属于他和崔灼,这是不能跟其他人分享的东西,但很显然崔灼并不在意。
“我当然不可能喜欢他了。”白昙看着方思源,语气里带着些许愤懑,“他那么花心,谁喜欢他谁倒霉。”
“所以你喜欢谁?”方思源果然关注到了这一点,连烟也不抽了,好奇地问。
白昙生怕崔灼说出秦涵的名字,崔灼也的确开口了,但说出口的却是:“你现在是不是该关心下你自己。”
“我还能怎么?”方思源在烟灰缸里用力摁灭烟头,拿起了他点的高浓度鸡尾酒,“他就差没指着我的鼻子让我滚了,难不成我还死皮赖脸地贴着他?我有这么贱吗?”
“他老婆待不了多久。”崔灼意有所指地说。
白昙听出了这句话的话外音,这是在暗示方思源裴艾维回头可能来找他。
“你放心,我他妈最讨厌渣男了。”方思源说,“我现在只想把他几把拧下来塞他嘴里。”
说完,方思源仰头把杯中的酒精一饮而尽。
如果说在楼梯间那会儿方思源还有些不清醒,但看到裴艾维说要陪他太太,还让方思源安排人去收拾烛光晚餐后,他只恨自己是个傻缺,裴艾维说什么他都信。
正好杯子已经空了,方思源叫来服务员,把裴艾维给他的那张无限额信用卡摔到桌上,高喊道:“今晚这场子里的所有消费我包了!”
隔壁桌有人看了过来,方思源索性站到椅子上,像个女王一般,霸气地朝所有人吼道:“今晚敞开玩,通通我死了的前夫付钱!”
可能没多少人相信真有陌生人买单,但大家都很捧场地欢呼起来,还有人回应道:“前夫哥死得好!”
“呼,爽了。”方思源坐回椅子上,又点了一打烈酒,真让服务员拿走了那张信用卡,说,“随便刷,这张卡无限额。”
等服务员走后,崔灼说:“无限额也还是有限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