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羞耻涌上心头,薄兰抿了抿嘴,将头埋得低低的,只道了句:“对不起。”
“不稀罕。”凌夏漠然说道,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出话像利刃般尖锐锋利,“倒也是,毕竟你喜欢的不是我,哦叫白什幺羽是吧,爱而不得才找我这个跟他长得稍微有点像的beta嘛,省事对吧?”
“不、不是!!”薄兰愤然擡头,他身体前倾,眼眶发热,拳头握得指节发白,“我没有!”
“你要脸吗!”凌夏胸腔急速地起伏着,“薄兰,我自问我没什幺对不起你的,你凭什幺要来糟蹋我的感情,我活该做他的替身吗?!你贱不贱呐!”眼眶酸涩得快要落下泪来,他的声音颤抖着,“别狡辩了,我看见你们接吻了……”
如果不是去公司找薄兰,撞到他们在停车场接吻,凌夏想自己也许就自作多情地以为他们会长久到走入婚姻,而那一瞬间他终于明白薄兰透过他在看谁了,他忍着恶心冷静地拍下了两人接吻的照片存作证据,随后找了人去查,又从他的朋友中去套话,这才拼凑出一个俗套的故事:年少相恋,又因误会分开,一个飞到了大洋彼岸,一个留在原地走不出来,念念不忘之下找了个假的来止渴……而他凌夏从头到尾就是个笑话,一个替身。
薄兰喉咙像生了锈,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去解释,因为都是真的,接吻是真的,白羽是真的,他开始这段感情的目的不纯也是真的。凌夏自嘲地笑了笑:“怪不得每次见你那些朋友,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像是看笑话。”
“对不起……”薄兰如鲠在喉,他艰难地说:“我想弥补你还有宝宝……给我这个机会好吗?小夏。”
“不需要,我和孩子都不需要你。”凌夏复又戴上冰冷的面具,他勾起嘴角,眼神透着彻骨的冷漠无情,“他在我的肚子里,身上流的是我的血,与你无关。”
薄兰还想说些什幺之时,萧宵热热闹闹地进了门,“小夏,早上好!我给你带了小馄饨……”
房间内充斥一股尴尬到突破天际的气氛,萧宵愣住脚步,尾随在后提着一袋水果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顾柔青脑子里还在想着要如何battle,结果一个猝不及防,鼻子猛地撞到萧宵的后脑勺,厚者发出惨叫:“啊!!”
“……”
“……”
“好了好了,我帮你看看。”萧宵扒拉下顾柔青捂着鼻子的手凑近了他的脸。男人挺拔的鼻子红通通的,眼眶还微微发红,眼睛里掺着水光,看着可怜兮兮。
顾柔青瓮声瓮气地说,“有没有歪啊呜呜呜……”听起来十分担心害怕。
萧宵呼呼他的鼻间,哄道,“没有,还是很帅。”
得了他的再三保证,顾柔青这才含泪点头,放下了心,可是旁边凌夏牙都快酸了,他挤眉弄眼,很是嫌弃:“咦——!秀恩爱的出去!”萧宵转过头操起桌子上的小馄饨,拉住顾柔青的手做作地转身要走,凌夏哎哎哎地拦住他,拉过他的手,语调上扬,带了点撒娇,“好哥哥,高擡贵手啊。”
哥哥这二字听得薄兰眉心突突突地跳,他沉沉地看向面容平淡清秀的青年,脸色不善,“咳咳!”凌夏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顾柔青则不着痕迹地将萧宵的爪子从凌夏的手掌中拿出来,萧宵揶揄地拐了他一下,顾柔青换上带了点讨好意味的笑容。
顶着凌夏不善的眼神,薄兰垂下眸子,安静地端坐在座位上做他的信息素治疗仪,心中十分鄙视怂唧唧搞小动作的妻管严顾柔青。真没用。他暗自唾弃。
“叔叔阿姨今天不来吗?”萧宵将顾柔青这个花枝招展的醋精打发到楼下去给他买饮料,这会儿才得片刻的喘息跟凌夏闲聊。“你学业工作怎幺办呀?”
凌夏的视线幽幽地瞥了一眼挺直腰板端坐在门边的薄兰,意有所指:“没呢,我怕他们忍不住打起来,你知道我爸那个臭脾气最看不得我受委屈的了……学业我就差个毕业证,生完孩子回去拿就行,到时候也应该回老家了吧。”萧宵赞同凌夏说的话,可毕竟这还要和薄兰这个血压增高器相处到孩子出生,这怎幺避免碰面?凌夏看出了他的疑惑,“害,没事,他们知道的,这几天在家做接受现实的心里准备呢。”他突然抓起萧宵的爪子,装出深情的模样:“宵宝!你有空来陪陪我啊,我一个人很寂寞难耐的!”
薄兰看着他们相握的手脑子心火蹭蹭往脑门走,alpha对伴侣的独占欲强烈到对伴侣与他人一丝触碰都难以忍受,正忍不住要发作,但没想到比他更快的是顾柔青。
“宵宵……”某人哽咽着,双眼饱含泪水,却又在萧宵转过头的瞬间,挥泪跑出了房间……
“……你不追出去吗?”凌夏问。
萧宵知道这家伙又在装。他并不着急,慢悠悠地站起来,拍拍凌夏的手背,留下一句,“我先回去了,有假的时候我再来看望你。”说完闲庭信步,悠闲得如同饭后散步的老大爷去找顾柔青了。
薄兰陷入了一片沉思,既然同为alpha,那是不是也能拿独占欲这一点来拉拢顾柔青曲线救国……?
顾柔青并没跑远,实际上装模作样地跑出了病房后便在外面找了个椅子就坐下了,他板着脸默数,在默数到130秒的时候看到慢腾腾走过来的萧宵的身影后忽地站起来,又以比萧宵还慢的速度走了起来,等萧宵过来拽住他手的时候才傲娇地哼了声。
“你走那幺快我都差点追不上你了。”萧宵说。
放屁!大猪蹄子,走得跟散步似的真好意思说。顾柔青瞪了他一眼,萧宵赶紧ruarua他的手:“宝贝,我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