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瞪了镇南方一眼:“别着急,听她慢慢说来,总会说到的。”
钟离雁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天一亮,他便撵我走了,我从青风岭回到了灞庄,回到了旅馆,想好好地睡一觉,但想想我的行踪已经暴露了,万一他们再找上门来也挺麻烦的,我便去找老板退房,虽然我身上揣着王福给我的五百块,但我还是让老板把我的项链折成了现钱,那项链原本价值六千多的,他只给折了三千,扣掉房费,他退给我二千九。”
听钟离雁说到这,小惠吐了下舌头:“你这样不亏大了?那个旅馆老板也够黑的。”
钟离雁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办法,当时我确实是准备离开了,想回去把这件事情告诉家主,请家主查查!”镇南方问道:“为什么不给家里打个电话?”钟离雁说道:“我不敢打,因为我不知道钟家到底是谁要杀我。”镇南方说道:“你可以直接给你的家主打电话啊,我想他不至于也想要你的命吧。”
钟离雁说道:“家主当然不会,他想要处置谁根本不需要这样的手段。不过家主常常进山隐居,是没有电话的。可现在除了家主,我还真是谁都不敢相信。”大家都能够理解钟离雁的心情,换作是自己,确实也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我在灞庄上了去往市里的客车,准备离开。可是当车子开出以后,我的心里却有些不甘心,就这样回去,就算是见到家主,又能怎么样?不把事情搞清楚,回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家主说。于是我就让司机停了车,重新回到了灞庄。不过我没有再在原先的那家旅馆住下,而是花几百块钱租了一间民房,我想这样应该会安全些。”
钟离雁的故事很长,这一个多月发生的事情她必须一一道来。舒逸他们也忘记潜入漭镇的事情,直到和尚打来电话舒逸才对和尚说,他们要晚点再去,让和尚他们自己小心一点。挂了和尚的电话,才对钟离雁说道:“那后来呢?”
钟离雁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租好了房子,就准备当晚潜入漭镇,我觉得事情的关键还是在那个王馨艳的身上,我想去盯着她。可就在傍晚时分,我发现我租住的房屋外面有形迹可疑的人走动,我为了确定自己是不是多疑了,便故意在镇子里走动了一番,最后我确定我自己并不是多疑,因为不管我走到哪都总是有人跟着。”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一直都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我又回到了出租屋,关好了房门,坐在屋里,我的脑子里想的就是怎样脱身,不把这个尾巴甩掉,我什么事也做不成。我想过用强,那个人的样子我看清楚了,并不是钟离家的人,可转念再想想,用强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我不能肯定是不是监视我的人只有他一个,如果不是,那么就算我打晕他也没什么用处。”
“思来想去,我终于想出一个办法,上山!上青风岭去找那个老头,这是一个一举两得的事情,既能够探清老头的立场,又能够借老头的手替我剪除尾巴。当然,这样做也很冒险,虽然老头曾经救了我,但如果他和他们是一伙的,我这样无异于自投罗网。不过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想查清楚整件事情,我必须冒这个险。”
叶清寒听到这里,他对钟离雁又多了一些赞叹,这是一个勇敢的女人。
叶清寒说道:“老头如果真是他们一伙的,根本不可能救你,而那个时候他如果想杀你,机会很多,这一步你算是走对了。”
钟离雁听得出叶清寒言辞中的赞美,也感觉得出叶清寒对她的担心,她菀尔一笑:“是的,这一步我算是赌对了,晚饭后我就急急忙忙上了青风岭,那个盯梢的人也跟着上去了,我直接跑到了这里,老头当时正在屋外坐着,手里捧着一杯热茶。他看到我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吃惊,而是淡淡地说他知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走到他的面前,并没有说话。他问我是不是还有尾巴,我点了点头。老头叹了口气,放下茶杯,然后让我和他一起进屋,我顺从地跟在了他的身后。进屋后,他才问我到底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我想了想还是把整件事情说了出来,因为我想通了,如果他是好人,听了我的话后很有可能愿意帮助我,如果他和那帮人是一伙的,我就是不说他也全都知道了的。”
“他听完了我的经历,没有说话。他当时的样子让我的心里很是忐忑,他那张脸上我根本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我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直到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地说,让我暂时就呆在这里,不要乱走动,他告诉我只要呆在他这里就不会有什么危险,至少他能够保证我的安全,至于我四婶的事情,他说他会帮我去查个明白。”
“起先我并不相信他,我和他仅仅是萍水相逢,他已经帮了我一次,没有理由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可我现在没有别的选择,我只能够听他的,我想最多是一死吧,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样的阴谋。见我点头同意,他说我就睡他里屋的那张床,他站起来为我换了一套床单被套,然后说知道我应该一夜都没睡好,让我进去躺一会。”
小惠喃喃地说道:“真是个怪老头!换做是我,我是不敢一个人和他呆在一起的,万一他起什么歹心,他功夫听上去又很高,吃亏的还是我们。”钟离雁苦笑了一下:“人有时候走到了绝路上,你根本没有任何的选择,我当时也是想了,大不了就是丢掉这条命吧,还有比死更糟糕的吗?”
叶清寒说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其实叶清寒也是关心则乱,钟离雁自然没有事,不然怎么可能站在这里跟他们说话。不过他对于钟离雁的紧张也让钟离雁的心里一暖,她望着叶清寒,微笑着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的微笑,再一次让叶清寒迷醉了。
钟离雁说道:“他把我安顿好,然后对我说他要出去几天,让我就呆在这个小屋里,他说只要我不离开小屋,就一定不会有事。他说得很是自信,我问他为什么,他没有回答。就这样,我一个人在山上呆了一周,还好屋里不缺吃的。只是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我总是过得提心吊胆的,特别是晚上,我几乎都无法入睡,只能靠白天的时间打会盹。”
“一周后他回来了,他又带回来一些吃的,放下吃的,他对我说漭镇的事情我最好不要管,也管不了。我听了他的话知道他一定是查到了些什么。我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摇了摇头,他说这事情他不能说,他还说不管王家的人曾经怎么样对待他,可他毕竟也是王家的人,他叹了口气,对我说,姑娘,你就听我的话,别再管了,回岭南吧!”
“我当然不会同意离开这里回岭南,他越是这样说,我就越是觉得这里面藏着一个大阴谋,漭镇的事情我可以不管,王家的事情我也可以不闻不问,可是我四婶的事情我却不能不理会。我说我并不想管漭镇的事情,你们王家到底在做什么也与我无关,不过我得知道我四婶的下落!虽然那个时候我对四叔已经有所怀疑了,但我必须找到四婶,不然就算是回到钟离家我也无法向家主交待!”
“他听了我这话,沉默了很久,然后才轻轻地说,如果他帮我把四婶给救回来我是不是就会离开。我当时想或许他真的有本事能够救出四婶,我点了点头,他说我再在小屋呆两天,救四婶的事由他去办!他再一次离开了小屋,就在他离开小屋的当晚,有人闯了上来。”
“大概是晚上十点多钟,我关好了门窗,就准备休息,这时我听到外面有人低声说话的声音,虽然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我无法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我相信我自己没有听错。我心里一凛,那老头不是说这里很安全的吗?看来他骗了我!”
镇南方轻声问道:“这一个多星期你就一直呆在山上?你就没想到偷偷潜入漭镇去看个明白吗?”钟离雁的脸上一红:“我想过,可我不敢,我怕自己根本还没能够进入漭镇,就会被他们发现,而且我开始对这个怪老头有了兴趣,我想看看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舒逸说道:“钟离姑娘做得对,她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潜入漭镇的危险很大。不过钟离姑娘,你应该知道钟离天也到了漭镇,就没想过和他联络一下吗?”钟离雁淡淡地说道:“我和他联络过,不过那是他死的当天晚上,我约他在青风岭见面,想把四婶的事情告诉他,我在这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第二天我才从老头那里得知他在青风岭遇害了。”
钟离雁的声音里带着悲伤:“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留条让他上青风岭,或许他还不会死!”舒逸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字条:“这是你写的吧?”钟离雁接过去看了一下:“是的,哦,不是!”舒逸皱起了眉头:“到底是不是?”
钟离雁回答道:“是,也不是!这字条上的字是我写的,只不过我写的那张字条上有明确的地点,青风岭上看坟人的小屋,而这上面却只有青风岭。怪不得,怪不得我在这等了一晚上他竟然没有出现。”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送上,稍后还有两更!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