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见清睡得深沉,竟能在殷溪澜身旁安然入眠。殷溪澜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淡雅的花香,那是她常以鲜花沐浴所致,即便是在寒冷的冬日,她依然坚持用暖房中的鲜花来沐浴。
这般奢华,已然超越了公主的待遇。然而,即便如此,整个盛国又有谁敢妄加非议呢?
“夫君,早安!”殷溪澜刚自梦中醒来,斜倚床头,香肩半露,青丝微乱,散发出一种别样的韵味。她那慵懒而迷人的嗓音,令墨见清都不禁为之动容,喉头滚动,如此佳人,怎能不让人心动。
这位女子,绝不可轻易接近,她心机深沉,毒辣如蛇蝎。墨见清心中暗自告诫自己。
“爱妃,早安!”墨见清佯装亲昵地靠近殷溪澜,意图吻她。然而,殷溪澜却轻巧地躺下,用脚轻挑帷幔,唤道:“锦儿?”巧妙地避开了墨见清的吻。
“太子,切莫过于沉迷于床榻之欢,是时候起身了。”殷溪澜轻推了他一下,提醒道。
墨见清不禁一愣,殷溪澜以为两人之间已然完成了男女之间的亲密之事,此刻的殷溪澜表现得如此纯真,让他不禁疑惑,这究竟是她的装傻之举,还是她真的对此一无所知?
墨见清刚刚踏出房门,便听到殿内传来殷溪澜怒气冲冲的斥责声:“今后绝不允许那头蠢猪再踏足我的床榻!”
身为盛国尊贵的太子,我却被她视作牲畜一般,这份屈辱让我墨见清紧握拳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太监阿福小心翼翼地跟在太子身后,大气都不敢喘。
墨见清自外界归来,对殷溪澜的态度已然转变,不复之前的虚情假意。他反而与两位宠妾形影不离。殷溪澜则在皇帝与皇后面前,替他掩饰真相,装出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每当回到东宫,两人更是从未同榻而眠。
每当有珍稀好物进献给殷溪澜时,她总不忘为那两位爱妾备上一份,展现出她的宽宏大量与慷慨之心。
殷溪澜素来钟爱戏曲,遂特邀民间戏班入宫献艺。她的两名宠妾亦随之同赏,彼此间和睦融洽,共度这欢愉时光。
殷溪澜伤及婉茹容颜之事被揭露于萧皇后耳中,身为尊贵的太子妃,其行为竟如此失态,竟随意伤害平民百姓。安阳公主借此机会,紧紧抓住这一错处,将殷溪澜的过失详尽奏报。
此时,殷穹在抵御周朝军队的进攻中节节败退,朝中对此已颇有非议。而殷溪澜毁人容颜之事被爆出,更似有人刻意为之,意图加深其罪状。
此外,更有传闻称殷溪澜竟置礼法于不顾,擅自引入伶人入宫献艺。若是往常,此等事或许尚能遮掩过去,但如今正值多事之秋,难以轻易掩盖。诸多与殷氏不和的朝廷重臣,纷纷上奏萧皇后,请求严惩太子妃,以维护祖宗家法的威严。
殷穹似乎早有预见,因此当此事爆发时,他迅速作出反应,将殷寿推至前台以顶替罪责。至于太子妃殷溪澜,则处以罚俸半年的惩罚,并将那伶人逐出宫廷,以平息朝野的议论。
殷寿遭到了一顿痛打,口中咒骂不止,最终被人狼狈地抬出了宫廷。在他心中,自己在父亲殷穹眼中只不过是个无用的废物,甚至连那殷煜诚这个所谓的“野种”都地位高于自己。这种屈辱与愤怒,使得他将所有的恨意都算在了殷溪澜的身上。
殷溪澜孤身一人步出宫门,恰逢天空飘洒起细雨。锦儿见状,急忙上前为主子撑伞。然而,殷溪澜却轻轻推开了锦儿递来的伞柄,毅然决然地踏入了那细密的雨幕之中。她深知,所谓的荣华富贵、高位显贵,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短暂而虚幻。她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脸庞,似乎想借此洗去心中的尘埃与烦忧。
天色逐渐昏暗,楚泽希从宣德门走出,他居住在城东,选择此处出门本是图个便捷。不料,天空突然下起了雨,他急忙加快了步伐,奔跑在雨中。在雨中,他远远望见太子妃殷溪澜独自一人站在雨中,仰面朝天,那情景让人不禁猜测她内心究竟藏着怎样的悲伤,才会做出如此举动。
他听闻太子对太子妃的态度日渐冷淡,有时甚至因为批阅奏折至深夜而直接在文德殿留宿。而最近战事紧张,朝中反对殷穹的声音也愈发强烈,这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某种不安的氛围。
“太子妃,切莫让雨水伤了身子。”楚泽希关切地将防雨的斗笠递向殷溪澜。
殷溪澜转身,映入眼帘的是楚泽希那张俊朗的面容。雨水已将她的脸庞打湿,虽显得有些狼狈,但她却露出了微笑,“楚大人,真是巧遇。”
楚泽希将斗笠轻轻塞入殷溪澜手中,随后便后退几步,准备告辞。
“大人,请留步。”殷溪澜轻声唤住了他,“感激大人赠予的防雨之物。锦儿,将伞给大人,并送他回府。”原来,锦儿和其他宫女一直在不远处的宫墙下候着,因殷溪澜的命令,她们并未靠近。
楚泽希面露尴尬之色,他深知作为外臣,与太子妃应保持适当的距离以避嫌。他摇摇头,摆手拒绝道:“太子妃,这可使不得。”
殷溪澜见状,微微一笑,道:“楚大人真是细心周到,不过今日这场雨倒是来得恰到好处,让人心情都变好了。”说着,她将那简陋的斗笠轻轻戴在头上,伸出手去,任由雨水滴落在掌心,仿佛在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若非这场雨,我又怎么能遇到楚大人呢!”
楚泽希脸色微微一红,他急忙拱手行礼,声音略显急促地说道:“太子妃,在下失礼了。请您多加保重,雨中易寒,还是早些回宫为好。在下这便告辞了。”言罢,他转身快步离去,不敢再多做停留。
“真是个呆子。”殷溪澜望着楚泽希匆匆离去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笑他明明可以把斗笠留给自己,却毫不犹豫地递给了她。
“楚大人,是个好人。”锦儿微笑着附和,但随即她注意到殷溪澜的脸色突变,不由得也收敛了笑容。
殷溪澜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道:“在这深宫之中,好人往往难以长久。”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悲凉,似乎在诉说着宫廷中的残酷与无情。
锦儿默默点头,心中也明白这个道理。她深知在这宫廷之中,每个人都必须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可能招来祸患。而像楚大人这样的好人,虽然心地善良,但在这复杂的宫廷斗争中,却往往难以自保。
两人默默地走在雨中,心中各怀心事。殷溪澜望着远方,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在这宫廷之中生存下去,而锦儿则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默默地守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