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溪澜独自垂泪,她不愿直面前世中的墨辰辕,更不想得知他心中所系并非己身。前世的她,行为失当,酿成了无数人的悲剧。这一次,她决心不再让墨见清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若是她不当太子妃,在柱国公府当个开开心心的大小姐,是不是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给小姐我梳妆打扮。”殷溪澜站了起来,赤着脚下了床。“去东宫。”
殷溪澜坐上马车路过热闹的街市,掀开帘子。“这是发生了什么?外面如此热闹。”
前世她匆忙地想要与太子会面,为此她特地盛装打扮,催促车夫加速前往东宫。在那繁忙的街道上,尽管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她的注意力却全然被即将的会面所吸引,丝毫未曾留意到周围的喧嚣。
今日出门,她决定换上一身更为清新淡雅的装扮,然而挑选时她却发现自己的衣柜中竟缺乏那种简洁而不失风致的衣裳。
街上的行人热议着春闱的才子们,其中城东的一位学子因其眉宇间透露出的清秀和举止间的潇洒英气,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不少京城的闺秀都对他心生倾慕。锦儿在行进的途中,耳畔不时传来这些热议声,其实这些传闻她在柱国公府的丫鬟们之间早已有所耳闻。那位学子不仅容貌出众,其才学更是卓越非凡,人们纷纷猜测他将会是今年春闱的状元郎。
“是楚泽希吧。”殷溪澜心中浮现起那个眉清目秀的男子形象,他是唯一一个能让她感受到温暖和柔情的人。
“主子,您是如何得知此事的?”锦儿之前并未向殷溪澜提及这些传闻和议论。
“前世的缘分。”殷溪澜低声自语,仿佛在回忆着某种深埋于心底的往事。“停车。”殷溪澜突然从车窗缝隙中看到了有卖竹编斗笠。
殷溪澜自马车中步出,锦儿则目光四顾,打量着这片繁华的市集,此处正是喧嚣的闹市。
“无妨。”殷溪澜从锦儿脸上读出顾虑之情。
民众一瞧,只见那车辆装饰华美,车帘之上还绣有柱国公府那标志性的徽章,众人见状,纷纷主动让路。
难道便是传说中的京城第一恶女,柱国公府的大小姐生的如此貌美?她竟未戴帷帽遮掩面容,就这样毫不掩饰地站在百姓面前,引得众人私下里纷纷交头接耳。
“主子。”锦儿急忙把帷帽给她带上,被她一把推开。
“无妨。”殷溪澜未生气,径直走到卖斗笠的摊子,拿起一顶戴在自己头上。
“您身娇肉贵地怎么能戴这种东西?”锦儿是觉得自家小姐身份尊贵,这粗糙之物怎么可以戴在小姐头上。
“多少钱,我买了。”殷溪澜开口,给自己打了个结。“我觉得合适,下雨天用更好。别愣了,快给钱。”
小摊贩可不敢要,直接跪了下来。
殷溪澜伸过手把锦儿不情愿递过来的十两银子扔到了摊子上,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小摊贩千恩万谢,这柱国公府的大小姐没有掀翻自己的摊子,听闻柱国公府大小姐之前不喜欢某个摊贩,可是直接砸了人家的摊子。
前边吵吵嚷嚷,原来是一个屠夫在打自家婆娘,可怜那婆娘怀着孕给他送饭。屠夫觉得不好吃,不仅吐了还打了自家婆娘。“做的什么东西?这是给狗吃的吗?”这男人只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他娶了这女人并非完璧之身,那屠夫心中有气。
殷溪澜的侍从们奋力驱散围观的人群,踏入了喧嚣的中心地带。
那位女子,坐于地上,被屠户恶语相向,青丝凌乱地遮盖着她的面容,她身着一袭简朴的粗布衣裳,却难以掩盖那份与生俱来的清雅秀丽。若说关屠户对她弃之不顾,恐怕她即便是带着孩子改嫁,也依旧是众多追求者心中的佳人。然而,令人费解的是,无论屠户如何谩骂,那位女子始终保持着沉默,不哭不闹,只是默默承受着,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冷漠与坚定。
锦儿一眼便认出了那位妇人,随即她转身,低声对殷溪澜说道:“主子还是先回去吧,以免误了与太子殿下的会面。”她巧妙地找了个借口。
殷溪澜却对眼前发生的事情颇感好奇,她挥了挥手示意锦儿退到一旁,尽管锦儿心中有些不情愿,但她还是顺从地往旁边挪动了一步。
殷溪澜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女子身上,心中不禁暗暗吃惊,原来是她。那个曾经与殷琪有染,最终被殷溪澜严厉教训并逐出柱国公府的丫鬟容儿。容儿同样认出了殷溪澜,她的头垂得更低了,仿佛想要将自己的存在完全隐匿在阴影之中。
“何事争吵?”殷溪澜开口。“饭不好吃?”殷溪澜走到被翻在地的饭碗旁边。
关屠夫瞥见那女子气质高贵,身后侍从如云,遂心生敬畏,不敢再有丝毫的轻慢。他赶忙整理好自己的衣裤,脸上堆起和煦的笑容,歉意地说道:“真是抱歉,打扰了贵人的清静。死女人还愣着干嘛?起来。”屠夫面对自己的婆娘凶神恶煞地踢了一脚。
“这般热衷于踢人,是吗?“殷溪澜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转瞬之间,她的脸色突变,完全不顾及形象,她提起裙摆,果断地一脚将关屠夫踹向了摊位。尽管殷溪澜外表看似娇柔,但她的力量却不容小觑。殷穹在训练他的三个儿子时,也并未忽视殷溪澜这个女儿,只不过在公开场合,他并未让她显露她的武艺。墨辰辕深知殷溪澜的箭法深得殷穹的真传,并且她还擅长一些拳脚功夫。
“小姐!”锦儿真是吓了一跳。殷溪澜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下撩开裙摆并动粗,这种事应该她来。
殷溪澜没结束一脚踏在关屠夫脸上,警告道:“好受不?”被一女子如此欺辱,简直是奇耻大辱。关屠夫却不敢轻举妄动,觍着脸:“求小姐饶了我!小人给您磕头了。”
容儿奋不顾身扑了上来,恳求道:“小大姐,您饶了我当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