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沈栖姻,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眸光亮得骇人。
够疯!
她喜欢……
回到广仁堂时,已是暮色四合。
忍冬果然已经等急了,直在原地打转。
终于见到沈栖姻平安归来,她先是激动,而后撇着嘴就要哭:“小姐,呜……”
沈栖姻赶忙哄她。
在她再三保证,下次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情况后,忍冬的情绪这才逐渐平和下来。
时辰不早,她和忍冬也该回府去。
离开广仁堂时,沈栖姻把萧琰给她的诊费取出一半给了大壮,剩下的便存进了钱庄。
就连装银子的那方锦盒她也没浪费,拿去当铺又当了几两碎银。
回到沈家时,已是暮霭时分。
残阳如血,将她和忍冬的影子拉得老长,随着日沉月升,黑幕降临,那一双影子也越来越淡。
下人说,沈老夫人已等她多时了,叫她回来直接去缀锦堂。
沈栖姻就料到会有这一出儿。
上午她去冯家退婚的事,想来已经传回府里了。
那老太太必然是要兴师问罪的。
沈栖姻怕忍冬饿肚子,便寻了个由头叫她先回了海棠院,然后独自去见了沈老夫人。
缀锦堂内,却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也在。
沈家的庶长子,沈光宗,她的兄长。
虽是兄妹,他却远不及沈栖姻生的这般好颜色,勉强算得上是模样周正而已。
如今已是弱冠之年,三年前乡试落选,今年又战秋闱,正待放榜。
沈栖姻进去时,正好听到那祖孙二人在做春秋大梦,想着沈光宗能够一举夺魁,考个解元回来给沈家争光。
见她来了,两人面上的笑容俱是一凝。
沈老夫人的怒气更是说来就来:“你还知道回来,给我跪下!”
沈栖姻面上带笑,眸中却凉嗖嗖的。
她从不是自诩硬骨头的人,何况上坟时谁没跪过,这老太太早晚要噶,她提前拜她一下也无妨,只是今日双腿实在是酸得慌,便没什么心思配合她的装腔作势。
她径自走到沈光宗对面的位置坐下,不紧不慢地开口道:“祖母近来气大得很,今日不知又是为的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