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于堂下的博山炉烟气飘渺,夹杂着淡淡的沉水香气息。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青黛色的烟气明明距离龙座之上的萧景珩很远,
但却仿佛在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青色的雾霭。
闻听瑞王所言,他沉默了许久,
他手指关节轻轻叩击着龙案,发出清脆的‘笃笃’声,看上去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且煞是纠结。
瑞王全程颔首拘礼,只用余光窥着萧景珩的神色,
私心里盼着,萧景珩盛怒之下,能直接要了宁家父子的命。
但最终,却只等来了萧景珩轻描淡写的一句,
“罢了。”
“罢了?”瑞王一脸的不可置信,“可是皇兄。。。。。。”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萧景珩摆手打断了瑞王的话,“可你方才所言,到底是从旁人口中听来的,并不能代表宁家父子的态度。
朕只看见,宁家父子对朝廷一片忠肝赤胆,如今他们既然已经将兵权交出来,又自请解甲归田,朕若再为难他们,只怕会遭前朝非议,为百姓诟病。不如随他们去吧。”
“可他们贪赃枉法的事,皇兄也不打算追究了吗?”瑞王的语气明显激动起来。
而萧景珩却仍是淡淡地说:“京都雪灾,宁家也捐了不少钱银。且说前朝那么些官员,又有几个兜里头是干净的?”
说着瞥瑞王一眼,“你是朕的手足,这天下尽是咱们萧家的江山。可你能否与朕作保,你府上的那些银子,就都是能见得光的吗?”
面对萧景珩的质问,瑞王的气势明显弱下去,更垂眸闪躲着萧景珩如炬的眸光。
见他不答,萧景珩又道:“凡事有利可图,才会有人前仆后继肝脑涂地去效力,历朝历代皆是如此,倘若深究,必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可是。。。。。。”
“罢了,此事朕意已决,不必再说。”
萧景珩将右手叩在了龙案上,此举表示他已经结束了今日的谈话,瑞王再说下去,也只能是自讨没趣。
于是他只得拱手一揖,悻悻而归。
可他又怎能甘心?
反而是越见萧景珩偏袒宁家,越是替他枉死的母妃觉得不值。
*
启元五年,正月初五,
定远大将军宁柏川、骁骑都帅宁修齐卸任于朝廷,请旨举家迁往秦岭一带定居安置。
帝遂许,着赐定远大将军金千两,骁骑都帅金五百,俱留官职。
又抬定远大将军侯爵位为公爵,爵位世袭罔替。
要说别的赏赐也倒罢了,但将宁柏川从侯爵的爵位抬成了公爵,且世袭罔替,这可真真儿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无上荣耀。
要知道在启朝,世袭罔替是连亲王都很少会有的恩赏。
寻常亲王爵位,也不过是世袭而已。
然而世袭爵位,是要逐代递减的,
譬如亲王是王爵,那么他的孩子世袭爵位后,就只能是公爵,孙子一辈便只能是侯爵。
代代降爵承袭,若对国家没有贡献,那么即便是皇亲国戚,最终也会变成寻常的平民百姓。
可世袭罔替却不同,
罔替,是不更换,不废除的意思。
有了这道圣旨恩赐,宁柏川百年归老,他公爵的爵位就会原封不动的传给宁修齐,日后宁修齐的长子亦能将这爵位一直承袭下去。
换句话说,只要宁家没有触怒天颜,他们的后代就生生世世都能享受公爵的待遇,
可谓是真真正正的保了宁家世代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