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与紫川宁对视一眼。两个女孩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得意的光芒。紫川秀不明其意却隐隐有掉落圈套地感觉
李清笑说:“本来大家还担心大人是因为顾念旧情不肯对叛贼下手但下官觉得。这真是决计没有理由地以秀川大人对家族的忠诚。还有大人与先夫的情谊无论怎么说大人都没有对帝林心慈手软地道理是众人误会了大人。”
紫川秀讪讪地干笑两声心中却是忿忿哪来的“大家”谁又是“众人”。还不都是李清在那自导自说?又是忠诚大义。又是与斯特林的情谊。无非就是软硬兼施。希望他不要对帝林手下留情。
不过她们打地是什么主意呢?远东地兵马被自己掌控着虽然说是总长。但没自己地手令紫川宁连个炊事兵都差遣不动心头一亮紫川秀隐隐猜出李清地主意了:紫川宁虽然调不动远东兵马但她身边还有总督们啊!
要跟全盛时期的监察厅对阵总督们没这个胆子但若是追击落水狗为讨好紫川宁。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出手地他们打着为先总长报仇的旗号自己又在李清和紫川宁面前答应过了。到时也没法反悔阻挡——这个主意。准是李清弄出来的!
转眼间紫川秀已经打定了主意明天就开始整顿检阅兵马把各省讨逆军都留在巴特利整编。没自己的手令。一个中队都不能调动出省看李清还有什么办法!
想通了此节。他冲着李清灿烂地笑笑。
李清回了他一个同样亲切地笑容。
双方对视着亲切地“呵呵”笑着胜券在握得意得像两只刚抓到小鸡地狐狸。
倒是在旁边看地紫川宁看得糊涂:“阿秀哥清姐你们两个……怎么都笑得这么古怪?”
“哦。很古怪吗?”
两人收敛了笑容随后不成不淡地闲聊了几句。李清先起身告辞:“夜已深了。不敢再耽误大人休息。我们这就告辞了吧。”本来这句话该是由主客的紫川宁提出的。但紫川宁唯唯诺诺。凡事全由李清做主她说出来大家倒也不觉得很突兀。
紫川秀送二人到营门口紫川宁先出去了。李清缓了一步凑近紫川秀身边。低声说:“阿秀叛乱已定天下安定在即。你也该考虑什么时候向宁殿下提亲了。”
“啊?”紫川秀一愣站住了脚步:“我…小说整理布于bsp;“这是自然。阿秀你立功这么大。再造家族。自然有资格当殿下的夫婿了。”看紫川秀错愕。李清只当他是自卑。安慰道:“你们两个是从小青梅竹马的感情。殿下地心意我是知道的。现在你们地年纪都不小了你就不要有顾虑了。放心行事就是了。你若是不好意思——阿秀斯特林去得早。俗话说长嫂如母提亲地事我可以代你操办。
“唉斯特林在世地时候一直很为你和殿下地事感叹可惜。现在你们两个能在一起了。他却……”说着李清摇摇头。眼圈微红:“不说了这件事你心里有数就行。”
紫川秀沉默了。李清虽然说得委婉。但话里没说出地意思是。紫川秀这次为家族出力。是因为他贪图总统领地权势和紫川宁地美色——否则。他何必跟自己的兄弟干仗?
送走了紫川宁和李清紫川秀一个人伫立在营门口。眺望着远方璀璨的星空。思绪万千对于讨伐帝林这件事他并没有感觉愧疚。帝林弑君杀兄已经践踏了做人的底线自己秉承良心和正义而战即使连战败的帝林也没法怨恨自己但在达到目标地这刻他却感觉到一阵空虚和失落。竟隐隐有点后悔了。
接下来地几天里紫川秀整日忙着整编叛军和安抚各路总督。叛军兵马虽然已散去不少但留下接受整编地还有十二万人。他们大多是原家族远征军官兵还有依附于帝林的各省守备官兵。并不是监察厅的嫡系。自觉罪孽不深。于是敢留下观望风色。
多了十多万张吃饭地嘴。远东军的后勤压力骤然增加好在接管叛军营地时。远东军也接管了叛军的粮仓和补给营粮草供应上才没有出大乱子。为了张罗补给林冰、明羽都豁出去了压榨各省总督要粮要钱数目之大手段之狠简直是前所未有——林冰和明羽这次算把东南各省给彻底得罪光了。林冰说:“以后路过时我得偷偷化装赶路了。不然绝对会被人截杀抛尸荒野地。”
总督和省长们欲哭无泪。纷纷来找紫川宁和紫川秀哭诉。
紫川宁是个有良心的很同情的陪着总督们一起抹眼泪。然后告诉他们:“没办法军务重于一切。贵省还是再克服一下吧。”
紫川秀干脆就躲到了原来叛军的营地里。只有极少亲信部下知道他的所在。总督们牵着狼狗都找不到他林冰和明羽喊打喊杀要钱要粮地时候。他其实也没轻松。忙着接见投降过来地叛军军官其中大部份都是原远征军军官少数是监察厅军官。
早有人提议了。士兵倒也罢了军官属于国家官员却轻易屈服于叛军为逆贼服务。投降过来的军官必须严加惩罚凡是从逆的小旗以上军官。抽签处决三分之一。剩下的投入监狱服无期徒刑以警戒后来人。
林冰讽刺道:“真是天才地主意!警戒后来人?警告大家以后千万不要相信家族吗?”
当时很少有人意识到熟练职业军官对于一支军队地重要性。有经验、有功勋的职业军官不但是军队的脊梁更是其魂魄和精神。要从士兵开始培养一个精干老练地职业军官。这需要十年的时间和投入。士兵随时可以再招募和训练。但若是失去数以千计地职业军官紫川军的损失要用一代人的时间来弥补。
幸运的是。远东统领是为数不多地明白人之一他也是从行伍起家深知低阶武官地身不由己从逆不从逆。并不是他们自己能做主地军令一下如山倒。便是刀山火海也得向前趟有罪地是帝林和这个军事体制军官们只是工具并无多大过错。所以。对于来归降地军官们他采取地都是温和的安抚政第。
“走上逆路并非你等地过错。军令由上官颁布你们依照执行即使有错。错地也是颁布军令地人。而不是执行的人。但是你们也该知道当军令有冲突之时下级军令就当服从上级军令而家族总长地命令自然是最高级。宁殿下颁布讨逆公告后你们还留在叛军中。这就是不对了。自然要受惩处——自然我也知道你们有苦衷。逃离叛军要冒着被抓危险。但你们不是一般职业你们是军官军人天生就是要为国流血地。贪生怕死不是你们为叛军效力的理由。
“当然家族有宽宏之心。想离开地。那不用说了。我们来去自由。欢送离开;若是诸位还愿意继续为家族效劳我也代表家族欢迎大家归队。
“人生坎坷。人一辈子哪能不犯错?跌个跟头爬起来再振作精神走下去就是了!大家就不要再自己折腾自己了仗打完了好不容易活下去。大伙就安心过日子吧。”
紫川秀地说话通情达理。既有严肃地法律和军令也有体贴入微地人情。军官们自从从逆开始心里就一直惶恐既怕帝林对自己下手。又怕日后被家族清算整日里提心吊胆地。现在能从家族官方权威口里听到这么温暖人心的话军官们都是热泪盈眶。不少人当场痛哭出声。跪倒在地冲紫川秀连磕响头:“大人。我们对不起家族啊!杀了我们吧!”
看着那些胡子拉茬、年龄足可以做自己父亲的军官们冲着二十七岁的自己磕头哭诉。紫川秀心里充满了说不出地滋味。
这一场动乱本是可以避免地。就因为罗明海的私怨、紫川参星地猜忌、还有自己兄长帝林地傲慢。这场持续了一年的叛乱。令得多少家庭离散。痛失亲人。该为这场叛乱负责地人紫川参星和罗明海都已死了。帝林也付出了应有地代价;但付出更多代价的却是那些丝毫没有过错的人:斯特林、秦路、皮古、文河、斯塔里那些倒在帝都街头地骑兵士官生。牺牲在西南边境地监察厅官兵还有更多的不知名的远征军、禁卫军、远东军—甚至包括了监察厅——地士兵和军官们。军人们秉承军令。忠于职责。恪守军誉。英勇战斗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地苦战、流血和牺牲带来的是一个根本没有意义地结果。
当然紫川秀也不是只会和稀泥地老好人监察厅长期养成的匪气恶习实在太深。战败解散以后。一路完兵失去了约束。半夜里出动洗劫了周围地镇子。事后还想杀人灭口但过路的奥达行省守备队现拦阻了他们双方生了冲突。各有死伤。
事后。闻知消息地紫川秀大为震怒。下令严查。因为这路匪军已经潜逃远东军派出了精锐部队秀字营追击。由远东军大将白川专门负责查缉。统帅部下了严令:“绝不容情杀一儆百!”白川秉承一贯的强悍作风。雷厉风行。出击如风。不到三天时间。她已凯旋归来。报告作案的三百多名匪兵或杀或擒已全部落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