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醒了。”
陆承北的语调很平静,他就坐在床边,我还是不动。
“你睡了一天,起来吃点东西。”
我仍旧不反应,躺得直直的,如同一具死尸。
陆承北没再说什么,他起身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门再次被打开,我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但是我仍旧不打算“醒”,都说世界上永远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就是把一个装睡的人喊醒。
有的时候,假作真时真亦假,也许心理暗示得多了,我还真的以为自己已经睡着,只是意识还清楚着。
我开始绝食,什么都不吃,也滴水未进。
桌上的饭菜换了一次又一次,凉了就换成热的,仆人进进出出,我后来也装得累了,索性就起来,但还是不吃饭。
这次的绝食,我不是在开玩笑。
也许是因为徐至走了,我自己也不太想活的缘故,觉得在陆承北这里,我应该抵抗到底。
如果就这么饿死,也无可厚非。
胃口不佳,再加上低落到马里亚纳海沟的情绪,其实我连多说一个字都觉得疲累。
坐在窗口,被清风吹拂着,忽然觉得这种状态也挺好。
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也不用去做,甚至连呼吸都可以省略一般。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天后,陆承北来找了我。
他亲自端着食盘进来,放在桌上,而后走到我旁边坐下。
“绝食?”
我撇开头,不打算和他交谈。
“你和我不对付,没事,但不要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不觉得不值当吗?”
陆承北似乎是要对我展开说教,虽然他说得有道理,我要死也不应该是因为和他赌气而死。
但是我真的很恨他,恨得只要和他在同一空间,我仿佛就控制不了自己一般。
我不看他,也是为了他的生命着想,我怕会我忍不住随便操起什么东西就刺向他。
虽然我恨他,也想给徐至报仇,但我希望陆承北是充分忏悔后才接受惩罚,这也算是我对徐至的一种交代。
“好吧,先不吃,你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陆承北退了一步,他这种样子我倒是第一次见,无可奈何。
闻言,我有些忍不住,憋了一整天,一句话都没说,也很难受。
沉默了一阵,我转头看他,一点不客气,“为什么你要追徐至,你不追,他就不会死!”
咬牙切齿地将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我想我此时的状态,应该和一个精神病患者差不多,大喜大悲。
陆承北看着我,平静地回道,“我追的是你。”
“……那你为什么要追我?”蹭地一下从单人沙发椅上站起来,我往窗前疾走两步,猛地转身面向陆承北,又走回去质问他,“你不追我,徐至就不会独自引开他们,他就不会掉落悬崖,他就不会死!”
我的情绪十分激动,说着说着,我就哭了出来,仿佛这股泪意已经憋了很久一样,一旦打开阀门便关不住。
但是我不想在陆承北面前哭,粗糙地擦了擦脸颊,我继续对陆承北宣泄,“为什么偏偏是你呢?误会解开还不够波折吗?为什么又要在我们之间斩下一道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