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恭敬的背影上,映出淡淡的光晕。
肖羽戟冷峻的眼眸扫过跪倒一片的宫人,他们似乎都成了背景中的尘埃,他丝毫未曾在意,唯有眼神微微偏斜,对着身旁的老练宫监孙公公,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速去传太医,不得有误。”
沈冰凝缓缓整理着被拉扯得有些凌乱的裤腿,动作间透出一种不易察觉的倔强,对于肖羽戟的询问,她选择沉默以对,似乎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是多余。
见沈冰凝默不作声,肖羽戟的目光转向一旁侍立的宫女,那宫女紧张得几乎颤抖,嗫嚅着开口,“适才……适才平和郡主前来拜访,不慎……”
“将我从床上拽下,膝盖就这样硬生生地磕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沈冰凝截断了宫女的话,她的话语虽淡,却透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冷冽。
眼神中闪过一抹讥诮,“楚王口口声声说是请我来做客,然而这所谓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周到’,说不定哪日我便会在这样的‘款待’下,悄无声息地命丧黄泉。”
肖羽戟瞥见她膝盖上的青紫色淤痕,眉宇间不禁浮现出一抹歉疚,“我明白你的委屈,自会约束平和,让她不再来打扰你的清静。”
沈冰凝嘴角牵起一抹淡漠的笑,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楚王陛下真是偏爱有加,平和郡主对我施以重手,难道不该由她先来向我致歉?”
对于肖珠儿的脾性,他心知肚明,要那骄傲如孔雀般的女子低头,无疑是比登天还难。
“我承认此事平和确实有错,沈小姐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我会尽力弥补。”
沈冰凝的眸子微闪,“那便请楚王陛下恩准我出宫吧,让我回归自由。”
“除此外,一切皆可商议。”
沈冰凝面色一沉,仿佛寒风过境,冰冷而决绝,“如此,楚王陛下请回吧,我需要休息,不要再有任何打扰。”
言毕,闭上了眼睛,仿佛已无心再谈。
肖羽戟转而望向仍旧跪在地上的月红,声音多了几分温和,“母后召见沈小姐究竟所谓何事?”
月红赶紧俯首答话,言语间透着谨慎,“太后娘娘听闻沈小姐入宫,心怀喜悦,想邀请沈小姐至荣寿殿共叙旧情。”
沈冰凝心中冷笑,与那位徐太后何曾有过旧情可言,这一切不过是表面文章,背后必然藏着不为人知的目的。
“你代为回复太后,就说沈小姐不慎受伤,不宜远行,我稍后自会前去陪伴太后用膳。”
言罢,眼底闪过一抹深意。
月红不敢多言,唯唯诺诺地领命退出,而孙公公则急匆匆带着太医到来,那个小宫女手捧着药瓶,紧随其后,显得有些气喘吁吁。
“微臣参见陛下,愿您万安。”
肖羽戟轻轻抬手,示意太医起身,“先给沈小姐看看腿上的伤势。”
“不用了。”
沈冰凝的目光越过太医,落在了身后的小宫女身上,“药取回来了吗?”
“是的,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取来了。”
小宫女毕恭毕敬地呈上药瓶。
接过药,沈冰凝再次示意众人退下,“无需太医劳烦了,我自己处理便可,楚王事务繁重,还是请先去料理国事吧。”
肖羽戟微微一笑,挥了挥手,让太医退下,“沈姑娘真是坦率得叫人喜爱,自我即位以来,你可是第一个直接请我离开的人。对箫翊,你也这么直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