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箫翊,还是个爹不疼娘早逝的四皇子,院内冷冷清清,唯有两人相濡以沫。
虽日子清贫,倒也安宁自在。
重归旧地,沈冰凝瘫坐在椅上,满身疲惫总算找到歇脚处。
“露种,给我找点吃的吧。”
“遵命!”
目送露种远去,沈冰凝舒展着腰肢,伏桌发愣,桌上小泥人依然排得整整齐齐,只是位置略异于记忆中的模样。
箫翊恐怕就是察觉到泥人的变动,才留意到隔板背后的秘密吧。
她轻叹一声,这么多年,他那份洞察秋毫的个性依旧未变。
眼皮越来越沉,意识逐渐模糊,终是沉沉睡去。
“姐姐!”
那声清脆中带点稚嫩的呼唤穿透梦境。
沈冰凝蓦然回首,只见一抹纯白身影如冬日初雪般飘然而至。
她瞪大了眼,站在面前的,竟然是少年时期的箫翊。
逆光而行,他身姿挺拔,一身圆领白袍,日月星辰绣于胸前,银质发冠束起黑发,两缕淡色发带随风轻舞,英气勃勃。
他立于光芒之中,眼神清澈透明,映出了她的影子。
只是梦罢了。
沈冰凝回过味来,这份过分美好的不真实感,只能属于梦境。
“姐姐,发什么呆呢?”
箫翊探过头,眼睛像夜空中最亮的星。
她整理好情绪,笑问:
“没事,有事找我?”
“我帮皇兄治理了崖州水患,父皇奖励了我……”
箫翊笑得腼腆,眼神闪躲,白皙的脸颊泛起微红,手在怀里一阵摸索,最后掏出一个精美的锦盒:
“这个,给你的。”
沈冰凝接过,一对金丝翠玉耳环静卧其中。
这对耳环,是箫翊曾明确表达情意的信物,男子赠耳环,意义非凡。
往昔她佯装不懂,收下耳环,确认了箫翊的心意,却在之后的日子里,故意戴着太子赠予的玉耳环刺激他,甚至在他面前将耳环丢弃,践踏。
面对少年箫翊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沈冰凝心中不禁一痛。
“真漂亮的耳环,我就收下了。”
她轻轻将耳环戴上。
“姐姐,跟我何必客气。”
箫翊深深凝视着她,脸颊更红了,仿佛在对她倾诉,又似自言自语:
“只要你……不离开我。”
“娘娘!您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