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汽修厂途中,我穿过了一些熟悉的地段。你根本猜不到我在街上撞见谁了:我邻居家的狗,就是那条初次见面时只用叫声就把我吓得魂不守舍的狗。
不知怎的,他从院子里逃出来了。这其实不怎么奇怪,真的——我看见过狗轻松跃过栅栏,或是从栅栏下面挖个通道就溜了出去。一转过家附近的街角,我就看见他向我直冲过来,他比我上次看见他时瘦了不少,独自生活一段时间也让他的眼神变得有点野蛮。
看到他这副尊容,我害怕我就要遭到攻击了。我绝无跑赢他的机会,如果前几次踢打没把他赶跑的话,我就成狗食了。
但他没攻击我。他低声吼叫,嚎叫,呜咽,但没攻击,只是停下脚步看着我,仿佛他和我一样孤独。也许他也只是怀念有人陪伴的日子吧。
狗绝无可能聪明得能认出我其实是人类(我是!),但不管是因为什么,这条饥饿的狗只是盯着我。这个可怜的家伙肯定比我高,也比我大,看不出来他属于哪个品种,但他肯定有哈士奇的血统:他的眼睛就是那种哈士奇常有的古怪的蓝色,看起来简直像人。
不知道它们是不是比我的眼睛还像人。
我试着向他说话,因为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办(也是因为我原来养狗时就是这样做的):“你知道,你没必要这样饿着自己。路上有家宠物店,我们肯定能找些吃的来。”
他还是继续盯着我。我没敢跑,而是从他身旁慢慢走过,继续上路。他跟了过来,一开始跟得不紧,一直保持在我可及距离之外,就好像他担心我会攻击他。但在我停下来喝水时,他好像终于明白我到底要干什么了,于是他靠了过来,让我把瓶子里剩下的水都倒进他的嘴里。
等我们到了宠物店门口,他已经在肩并肩地跟我走了,这让我能清楚看到他的满口尖牙,都和我的视线平齐。现在我可是知道和狼交朋友是种什么感觉了。
我一路走,一路和他说话。不是因为他会回话或者怎么样,我只是想说些什么,说些我接下来要干什么,接下来要去哪之类的话。能和什么“人”交谈真的很好,虽然整个过程中只有我在一直说啊说。
我闯进宠物店。那其实更像是一个宠物墓地,臭死了,小动物、鱼……都困死在小盒子里,不得不说这场面很让人揪心。我打开一大袋狗粮,在我的伙伴开饭时就在一旁等着他,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做,可能只是觉得这样做会比较合适吧。我还把那种大号骨头零食的包装拆开,把骨头叼给了他。你想知道狗零食味道如何吗?简直恶心死了。
他吃完饭后,我离开这里准备回家。我觉得当时我就是在逃跑,但我发觉这条狗又在跟着我,这次他貌似没那么饿了,呆滞的眼光也消失不见。我本可以把它赶走的(也许可以吧),但就算我想,我也不敢拿这么大的一只动物怎么样,但他没跟进车库。不知道他明天会不会还在外面。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我就叫他“汉”好了,他的主人又不在附近反对我,虽然,我希望他们在。就算汉不喜欢我给他指定的新名字,他也没有抗议,我想知道他是不是也能像读懂人类的表情一样轻而易举的读懂马的表情。
我差点没赶在日落前回家。我吃了顿从娱乐室拿来的美味沙拉(没必要加调料),然后改了改原来播报的内容,把我要搬去的新地点的地址加了进去,并说明由于我要去把一切安顿好,接下来几天无线电信号可能会时断时续。我还是希望能和其他幸存者见面,甚至共同生活,所以那一部分留言就没改。
老天,我真希望有谁能来。
由于我一直在人行道上走,我的(讨厌的)蹄子很是酸痛,而且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我好像把蹄子的一部分表层给磨掉了,它们貌似比第一天要光滑。我一点也没喜欢上钉马掌这个主意,把什么东西钉到脚上的想法就和前几天一样吓人。大概我能找些童鞋穿穿,要是不用手我也能做得到的话,我会把我的脚放进去再把它们捆住,反正只要别让脚底在水泥地上磨烂就行。
怎么会有物种大脑发达得能承载一个人类的意识,却没有对握拇指?这种动物是怎么进化出来的?
我觉得这个问题可以和其他问题,比如“世界上的所有人是怎么精确地在同一时间消失的?”一起摆到台面上来。我在想到底哪一个更难回答。
—A
我把汉画了下来!他可不会给我当模特。另外,由于我只能用嘴画画,我没法把他画得和他本人一样帅。希望过两天他看着就不那么饥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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