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有这么个男人,他长得俊,性格好,纯良易羞,三番四次给你帮助,还是送上门的那种,用待宰肥羊来形容也不为过。
面对这样的人,说岿然不动那是假话。不过这头肥羊她能宰,别人同样能宰,用后世的话说,谁知道是不是中央空调。
敛了心思,苏禾微微笑了下,说:“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钱我暂时用不到,等需要的时候,再管你借。”
徐立冬闻言,只好收回,又迟疑着问了句:“你哪来的钱?”
如果他没记错,不久前她还缺钱缺得紧,缺时间内不可能这么快就解决生活窘境。
苏禾也知道自己说出这话,他必定会起疑心,左右看了下,转身背了正在干活的李如意,低声道:“咱们去房后边说吧。”
徐立冬心微微提了起来,来不及多想,见苏禾已先往后边走,不受控制的随着她走到房屋后边一处背人地儿。
“其实也没别的,就是先前地震,上头看咱们这边受灾重,免了咱们缴纳公粮。。。我卖了一部分粮食。”
苏禾当然不会说是投机买卖得来的回报,就算她不考虑自己,也不能出卖了杨四海,短暂的权衡之后,选择了这个听起来还算合理的借口。
见徐立冬听完,眉头已是皱了起来,赶在他开口前,忙又道:“我知道私下买卖犯法,可我没钱,加上遭逢这么大的天灾,就是把我往死路上逼,而且卖粮的也不止我一个,法不责众。。。”
她居然知道法不责众,徐立冬又好气又好笑,想训斥她几句,见她脸儿红红,已经低下了脑袋,一副知道错了的羞愧样子,没可奈何道:“下不为例,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没钱我给你就是。”
“那怎么行。”苏禾闻言,抬头直视他道:“一码归一码。。。”
徐立冬怔怔看着站在他几步外的女人,望着自己的一双眼十分明亮,清澈,还透着几分倔强。
不等他开口,就见几步外的女人微微一笑,只那笑意很快便没了,说:“瓜田李下,三人成虎,大哥我知道你人好,不过好也得有个度,要不看在旁人眼里,就多了层别的意思,我呢,反正名声臭,不在乎旁人说三道四,可大哥你就不一样了,吃公家饭的,又根正苗红,将来娶的媳妇不是什么青梅,起码也是门当户对,更要注意了,可不能轻易坏了名声。”
她说完,又是微微一笑,之后便越过徐立冬,回到房屋前的院子里。
徐立冬被她一顿抢白,见她虽然对着自己笑,只再回味下,那话里却是带了几分不痛快。想不出哪里不痛快,几步追到前院,想问个究竟,却被玩耍归家的徐秋来打断。
“大哥,留我家吃饭吧,我逮了泥鳅!”怕徐立冬嫌弃,徐秋来补充道:“嫂子烧的泥鳅可好吃了!”
时下人还停留在“泥鳅是敌。特。分子破坏社会主义建设”的观念上,并不稀罕,大多人家都拿来喂鸡鸭,只徐立冬有心想留下,这会儿叫他吃糠咽菜都愿意。
可他还没开口,就听苏禾道:“大哥还有事,别耽误他工作,再说咱家现在又一团乱遭,我看还是等下回吧。”
徐秋来想想也是,挠头不好意思笑了,说:“那等咱家房子修好了,大哥你再过来!”
徐立冬呐呐应了声,一双眼又朝苏禾看去,见她背对着自己干活,丝毫没有要转身的意思,怏怏站了会儿,只得推自行车离开。
。。。。。。
说实在的,怼了徐立冬之后,苏禾并没感到多快活,她说那番话,并不是拿乔故意讥刺他,而是恼他态度不明,才管不住自己火气。
这个人,有了青梅不满足,难不成还想学孙大柱那根棒槌,脚踏两条船享齐人之福?
要真这样,她一定叫他好看!
暗暗磨牙切齿了几天,待一阵寒流来袭,头顶那几块破石棉瓦抵挡不住寒意,连续把人半夜冻醒,苏禾裹着被褥哆哆嗦嗦的想,比起那些看不见又摸不着的情啊爱啊,还是解决掉摆在眼前的事更为务实。
盘算一番手头余钱后,她打算再雇个泥瓦匠,加快修房进程。
第二天,苏禾就把这想法跟在她家干活的李如意说了下。
正巧李如意有个老乡,在上个东家那里结了工钱,愁着没活干,眼下听苏禾这么说,立刻向她介绍了这个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