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闻听不由责怪方春旎:“怎么这么不用心?”
话音才落,忽然外面一阵惊叫声:“王妃娘娘,出事了!不好了!”
“太太,忠孝王府小世子醉酒,把四小姐给……给糟蹋了!”
不等众人丛惊愕中晃过神明白究竟,封氏已惊得神色大变,推开婆子丫鬟们急奔了去,失声喊着:“颜儿,颜儿!”
“快,快去看看呀,颜丫头出了什么事儿?”老夫人手中龙头拐杖戳地敦促着,急得扶着春旎的手就要向外奔去。
“旎姐姐!”流熏一把拉住了方春旎,对她摇头,示意她缓步。她那惶然的神色,再看方春旎惨白无血色的面颊,大难中金蝉脱壳,李代桃僵,惊喜之余却是凄然,总之逃过一劫,看来是流熏救了她。
慈水斋经堂内哭嚷争吵声杂乱。
随后赶到的封氏冲进婆子小太监们围了探头探脑看热闹的房内,一眼见到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谢展颜凄声哭嚷着向她奔来,封氏顿时惊得面无血色,踉跄几步扑上去搂住谢展颜喊一声“儿呀!”一脚不稳身子跌去,幸好被金嬷嬷一把扶住。
她惊慌失措地望着四周,又气急败坏的打量谢展颜难以置信的问,“颜儿,是你吗?你,怎么这副模样,这是怎么了?是谁?”再看女儿衣衫凌乱,蓬头垢面,一张小脸被打得乌紫,脖颈上还有伤痕,才为她新作的虹霓薄绫亵裤拖了一条裤腿在脚后,裙上满是斑驳血迹。展颜哭得六神无主,扬个头不停地抽噎着喊着:“娘,娘,疼,娘,回家,回……家。”
封氏痛心疾首,追悔莫及,分明台下看戏的众人齐集,就待了看那京城第一恶少忠孝王世子如何将方春旎这丫头糟蹋得一文不值,胜败名裂。也让平日跋扈刁钻的谢妉儿好看。可如何眼前人竟然换做了是她的女儿?封氏捶胸顿足惨哭失声,昏倒在地。
丫鬟婆子们惊得七手八脚的搀扶了封氏靠坐去黄花梨圈椅上。
赵王妃随后赶来,毕竟要顾及王妃的身份和尊严,她进得屋内,皱眉四下打量,旋即气恼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床上衣衫不整披了汤衣歪歪斜斜侧头过身来的男子一脚踢开左右的家丁,头发一甩愤愤道:“都瞎眼了?不看看本世子是谁?”
惊怒的众人这才看清那大胆狂徒竟然是忠孝王府的小世子,那个十足的纨绔浪子。
“怎么是……”赵王妃惊愕,一个是娘家外甥女,一个是夫家的堂侄儿。她心头一颤,声音却弱了几分,改去回头骂着丫鬟们,“还愣着什么?还不快拿衣衫给四小姐遮羞?去把我那件闪缎织金披风取来!”
众人七手八脚去搀扶哭得暴雨梨花般的谢展颜,谢展颜双腿难以站稳,周身颤抖,她拼命挣扎着乱抓乱哭喊,丝毫不许旁人近身。她挣扎着指着床上哭喊着:“杀了他!杀了他!恶鬼!”
众人打量那桀骜不驯作恶后依旧一脸猖狂的忠孝王府世子,他哼一声说:“这妞虽然长得逊色些,但身材还勉强说得过,做世子妃,差了些。”
“孽障!”忠孝王妃闻讯赶来,分开众人呵斥一句,却见封氏醒来发疯般扑来拼命,封氏眼里冒火声音霹哑:“狂徒,无耻之尤!咱们去面圣,讨个公道去!”上前就去抓忠孝王世子。
忠孝王世子却是无赖,一掀被衾腿一翘,春光毕露,丝毫不觉羞耻,露出白花花肥硕的大腿,惊得女眷们惊叫了掉头奔逃。他却哈哈大笑了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琨儿,放肆!”王妃也觉得颜面无光尴尬地训斥。世子才腿一勾,将个羞处遮盖了,肆意地冷嘲热讽道,“她可是自己闯来投怀送抱的,小王并没绑她来!”
倒是方春旎在一旁温婉地规劝封氏:“舅母息怒,舅母不妨回府,去请大舅舅和外公主持公道,去告御状去!”
方春旎一说话,封氏的眸光里更是如喷火一般,狠狠在她脸上剜了一眼,急怒交加。
“这是,出了什么事儿?”慕容思慧赶来,才迈进门槛就捂住嘴惊愕得瞪直了眼,颤抖了问:“这,这是怎么……如何是颜儿?”
流熏诧异地望着四婶婶问:“四婶婶以为该是何人?”
慕容思慧见势不妙忙捂住口,尴尬的向后退了两步,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想是她是那狗头军师,如今出了状况。一旁的封舅奶奶极力拉劝封氏,封氏哭着挣扎就要同忠孝王世子拼命讨个说法。哪里还顾了一品诰命夫人的身份?
赵王妃见势不妙,忙向前将身子一拦劝着封氏,道:“事情没有搞清状况,还是待弄清楚了再论处。再者,此事不宜张扬,坏了颜儿的名声。”
封氏这才稍缓怒火,神色痴呆的搂着展颜哭着。
“怎么,这是府里的四小姐吗?”忠孝王妃忽然惊诧地问,恍然大悟般。又看了一眼才缓过气儿来要同她拼命的大夫人封氏大惊小怪地问:“谢夫人竟然如此慷慨,真令忠孝王府受宠若惊了。不是说派个小丫头伺候酒醉失态的小世子,抬脸做个通房丫头吗?怎么……啧啧,自己的女儿都送来了?”
忠孝王妃是当今的孝义长公主,说话跋扈毫不留情面。
封氏原本是想替哥哥嫂嫂解围,李代桃僵,将个方春旎推出去喂了饿虎,一举两得,也断了谢妉儿借女儿平步青云的路,报了一箭之仇。谁想,这才是抽了自己嘴巴。
她欲哭无声,发红的眼如饿狼一般在人群里四下搜寻,嘴里嘟囔着:“是她,一定是她,她害了我的颜儿!”
流熏不等继母发难,就突如其来的惊道:“平白的,四妹妹坐在堂上吃寿酒,怎么跑来了这里?”
“是呀,小世子醉酒,被谢夫人安置在这里睡下。还说派个丫头来伺候。这送上来到嘴儿的肉,这小世子还醉着酒,凭了做什么,也是无心之过,倒是那误闯寝室的人的罪过。”孝义长公主酸酸地说,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