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眉目微动,看着面前女子那期待的神色,他微微笑了:“沈姑娘,此事事关重大,咱家也不好独断,还得回去请示皇上才可。”
沈云姝道:“我明白!只是劳烦徐公公尽快,我想早点从这牢房里出去。”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一脸嫌弃。
徐公公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并没有留下任何承诺便离开了。
过了会儿,跟在徐公公身边的小太监回来将徐公公装逼用的椅子也搬走,临走前还鄙夷地看了沈云姝一眼。
沈云姝没理他。
她现在就指望着那位徐公公赶紧把事情上报,引起皇帝的重视,带她去库房,至于皇帝和李颖的事,她实在管不了太多。
沈云姝本以为自己能尽快得到皇帝的回复,就算见不到皇帝,也该有徐公公的音信,然而让她大失所望的是,她一直等到傍晚,都睡了一个午觉醒来了,也没人来找她。
是皇帝不相信她的话,还是正忙着跟李颖你侬我侬所以抽不出时间来?
沈云姝觉得自己不能再浪费时间了,等得越久就越容易出变故。
之前沈云姝拿巧克力换消息的那个女犯人在她和徐公公谈起皇家龙脉问题的时候就被移走了,后来也没再移回来,周围的牢房里都没有犯人,而她所在位置又靠里,没什么人会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牢里的女犯精神状态都很差,绝大多数时候都躺在地上,人经过也是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有放饭的时候,才会懒洋洋地爬起来吃。牢里一天就一顿,吃不饱也饿不死,中午的时候沈云姝看到丢到她面前的破碗,里面的泡饭已经糊成了一坨,上面盖着几片煮烂了的菜叶子,连点儿油腥都没有,完全没有碰的兴趣。好在腰包里还有两块巧克力,高热量的食物还能顶顶饿。
沈云姝侧耳倾听着外头的动静,狱卒几乎都不会进来查看,因此她若做些什么,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发现。正好天要黑了,她可以趁夜色逃出去,到达库房,拿到异变源头。
沈云姝比划了一下牢房栏杆间的距离,只要拿掉一根,她就可以轻轻松松钻出去。她在靠近地面的位置利用线刃异能截下了一米长左右的木头,小心地钻出去后,又把木头放了回去。只从外表来看的话,牢房没有任何损伤的情况下,她这个大活人就“不翼而飞”了。
沈云姝蹑手蹑脚地向外走去,女犯人们一个个都蔫蔫地躺着,没人注意外头。走道尽头拐个弯就是狱卒们临时歇脚的地方,再往外,就是天牢出口了。按照她凌晨被抓进来时观察到的,在里头的狱卒有两人,但外头却有差不多七八个士兵守着。这样硬闯出去风险太大,她或许可以先放倒狱卒,再伪装成狱卒离开。
沈云姝贴着墙面飞快地瞥了一眼,让她觉得欣慰的是,确实只有两个狱卒,一个正磕着瓜子喝着小酒,另一个早已打起了鼾。她的目标,正是那个喝着小酒的狱卒。
就在沈云姝要动手时,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从脚步声判断,来人至少有十个。她吓了一跳,隐约听到外头有人在交谈:“……皇上要提审……今日送来的……尽快……”
皇帝终于想起她来了?
明白对方是冲自己来的之后,沈云姝没有犹豫,立刻掉头往回跑。
等来提人的侍卫们在狱卒的带领下走到沈云姝的牢房前时,她正靠坐在牢房一角,看上去像是已经坐了很久似的。
狱卒拿着手里的一大串钥匙,寻出一把开门,沈云姝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那被她截下来又安回去的木头,只希望它能坚持得久一些……至少要等她离开这里见到皇帝之后啊。
牢房门很快被打开,狱卒叫道:“出来!皇上要亲自审问你!”
沈云姝连忙走出去。
这狱卒是睡觉被吵醒的那个,有点起床气,不能朝人发火,就踢了一脚牢房栅栏,嘴里低声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嘟囔着什么。
只听一声清脆的木头落地声响,大家的视线纷纷落在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根两头整齐的木头从栅栏上掉了下来,在众人的视线中咕噜噜滚远。
沈云姝心道不好,先发制人地喊道:“天啊!原来这里还有这样的机关!早知道我就自己跑出来了!”
来领她的侍卫头领斥道:“少废话!跟我们走!”
沈云姝悻悻闭嘴。
那侍卫盯着狱卒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狱卒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慌乱地说:“我,我也不知道啊!”
侍卫头领冷冷地说:“此事我会上报徐公公。”
在牢房里弄出这种机关是要做什么?这可不是什么小问题!
狱卒叫道:“小人冤枉啊!此事真的跟小人无关!是她,一定是她干的!”他指着沈云姝叫道。
沈云姝嗤笑了一声:“如果是我干的,我早跑了,还等在这儿?”
那侍卫头领扫了一眼地上那两端平整的木头,冷笑:“这木头两端如此平整,显然是利器所为,且若不花费上一些功夫,如何能成功?即便你不知情,也逃不过失察之罪!”
那侍卫头领示意自己的手下将这狱卒擒住,直接丢到了一间空闲的牢房里,丢进去之后还每根栅栏都踢过,确定没有机关后,留下一人看管,这才带着沈云姝离开。
沈云姝回头看了一眼那还在大叫冤枉的狱卒,心里默默道了个歉,等她离开的时候,她会说出真相还他一个清白的。
沈云姝一路上在十来个侍卫的押解下被带到了一处宫殿,距离库房比天牢近一点。
偏殿之中,身着常服的皇帝已经在等着,徐公公在一旁伺候。
“跪下!”有人按着沈云姝的肩膀想让沈云姝跪下,沈云姝膝盖一弯干脆盘腿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