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凌人的气势和眼里迸出的杀意,沐兰心里很不舒服,又觉有些莫名,不由得也凉凉的回道:“这么说来,在皇后娘娘心里,旻亲王比君上还要重要喽?更何况,他一个王爷,丝毫不懂宫闱忌讳,皇后娘娘就算要找,也该是找他谈谈才对吧?”
荣紫璇被她噎得语结,面上的表情几经变幻,好一会,才道:“本宫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回锦福宫的路上,沐兰思索着要不要跟东陵无绝解释一下她和东陵应弦的事,备个案,顺便也探听一下这个东陵应弦跟皇后到底是什么关系。荣紫璇的神情和语气,怎么听都跟这东陵应弦关系不菲啊。
可是,偏偏这一天东陵无绝迟迟没有来。沐兰只得让佳茹姑姑去打听一下消息,最后得知他今晚是宿在皇后的凤倾宫的。
这一夜,沐兰有些失眠。一会想到她和孟依青的处境,一会又想到成为靳宁公主后发生的种种,又猜了一番东陵应弦的身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最后,竟然无聊到去想东陵无绝此刻和荣紫璇在做些什么呢?
夫妻之间还能做些什么,自然是滚床单了。在她这“休养”了这么些天,自然是要去激情一下的。说不定,也会“揉春卷”……
想到这里,沐兰狠狠咬了咬手背,她是有多幽怨啊,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做啥?索性拿了本医书开始发奋,就着烛火看了一会,竟撑不住眼皮睡着了。
终于到了出宫的日子,一大早,沐兰便被唤醒,换上出行的宫服,前去太勋殿与众人集合。
这才知道,荣紫璇是要留下来打理宫务的。据说东陵无绝本来是要带上她的,是荣紫璇自愿请命留下,说是两个月后太后的生辰,有许多事要提前准备。
看她这么拼,沐兰心里其实有些佩服,这荣紫璇若放在现代,绝对是个女强人。后宫这个家可不是这么好当的,就冲她这份用心,也不难明白为什么东陵无绝会这么信任和看重她了。
出行的人马车队排成了一条长龙,按各自的身份品衔,这一路随行的或骑马,或坐马车。另有仪仗御林军等前前后后数百人,声势颇为浩大。
沐兰本也有专为她准备的马车,然而,孟依青嫌这一路会太过无聊,竟唤了她与卓婉芸来个三人同乘。
起程之前,荣紫璇仍不忘恭恭敬敬的来与太后辞行,殷殷叮嘱着随行伺候的太监宫女要好生伺候。
“不过是换个地方待个把月,皇后不必挂念,哀家已经很久没出宫走动了,心情定是比在这宫里要更舒坦些,身子也会越来越好的。”被人这么高高捧着讨好着,孟依青脸上乐悠悠的,也不忘客套道:“倒是皇后你一人在宫里,也要照顾好身体,哀家还盼着早些抱皇孙呢。”
荣紫璇自是欢喜的谢过,这才跟她告退了,又去向前面的东陵无绝告别。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孟依青才稍稍觉得,虽然没有了青春,但一个女人能活到她这种范儿,也还不算太亏。写了这么多的女尊,终归是让她亲自体会了一把什么是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
看她笑眯着眼一脸享受的样子,沐兰就知道她在心里想些什么。唉,同人不同命啊,想那荣紫璇跟她说话时,那是怎样一个居高临下,趾高气昂?换到孟依青身上,就变成了温婉孝顺的小儿媳妇,怎能不叫人羡慕嫉妒恨啊。
孟依青自是没漏过她投过来的“幽怨”眼神,于是,凑到她耳边轻声笑道:“怎样,现在羡慕我有一个优秀的儿子了吧?”
要不是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沐兰真想瞪她一眼,便也笑着在她耳边回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有了媳妇忘了娘,当心我把你那优秀的儿子给拐了。”
孟依青毫不在乎,又道:“你当我看不出来你对我儿子有意思吗?那还不赶紧多巴结巴结我?”
虽然两人彼此都在玩笑,但她这话还是让沐兰微微有些脸红,暗自掐了她一把,道:“说说而已,你就当真了?你那儿子,我可吃不消。”
“吃不消?”孟依青很是暧昧的玩味着这三个字,“难道他还真能一夜七次不成?”
“什么一夜七次?”一个娇娇脆脆的嗓音硬是插入了两人之间,一开口就语出惊人。
沐兰正被孟依青逗得面红耳赤,这还没想着怎么还击,便被卓婉芸这一嗓子给噎住了。
卓婉芸本是欢欢喜喜的来与太后一同出宫的,远远便见太后跟沐兰正亲热的耳语着,笑得好不开心。
她本就是在太后跟前长大的,这么些年来,要说太后最宠的,自然还是她这个公主,却不想沐兰刚一入宫,就抢了她皇兄的宠爱,这会,连太后似乎也喜欢上她了。印象里,太后虽然疼她宠她,可从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啊,心里顿时就直冒酸泡泡,又听到太后在说什么一夜七次,便想也没想插了嘴。
彼时尚未出发,虽然聚了数百人,却并不嘈杂,婉芸这莺莺少女之音极富穿透力,刹时便传遍了众人的耳朵。
东陵无绝那边本还在与荣紫璇话别,随着这一声音,整个殿前立刻静了下来。同时,听到这话的人几乎不约而同的朝着太后这马车边看了过来。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住,沐兰和孟依青也呆了,这话要放在现代,说了也就说了,最多大家一起玩笑几句。但此时此地,面对这么多双“纯朴”的眼睛盯着自己,两人也是不由得脸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最后还是沐兰反应快,清了清嗓子,应道:“我正在跟太后说下棋的事呢,上次我教了太后一种我们夏凉国的下棋方式,没成想太后会这么喜欢,刚刚还非拉着我,说到了行宫,让我陪她下一夜棋子呢。”
她这么一解释,众人方才“哦”的恍然大悟,顿时又对自己想歪了感到有些羞愧惶恐,纷纷转回了视线,该干嘛干嘛,只当刚才什么也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