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平的情绪有些激动,范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总是埋怨自己,其实这件事情不全怪你,就算你没招惹他们,他们也会盯上你,因为他们原本就是冲着你的手艺来的。”舒逸也轻轻说道:“范先生说得没错,这场灾祸,易家根本就是无法逃避的,这是怀璧之罪。”
就在这时,舒逸的电话响了。
叶清寒在电话里说道:“舒处,椰海出事了。”舒逸楞了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一些。”叶清寒说道:“椰海得了怪病,听她的同事说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象是中了邪一样。”
舒逸没有说话,叶清寒说道:“不过有件事情我觉得很蹊跷,椰海在得病前的一天曾经给我打过电话,想找你,可你的电话却没打通。我问她什么事她也不说,我原本想或许第二天她会再给你打电话去的,谁知道却听到了她病倒的消息。”
舒逸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叶清寒说道:“她给我打电话的时间是前天晚上十一点多钟。”舒逸想了想,好象那时候手机已经没电了,他问道:“你去看过她没有?”叶清寒说道:“还没有,我也是今天才接到她同事的电话,他们发现椰海最后的几个通话记录中有我的号码,打过来例行询问,估计也会打给你。”
舒逸说道:“知道了。”叶清寒又说道:“我们这边也有所发现,不过在电话里说不清楚,等你们回来了再说吧。”舒逸说道:“嗯,我们在回来的路上了,刚离开金陵。对了,椰海那边你安排个人过去,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
叶清寒问道:“舒处,你是怕有人要害她?”舒逸说道:“嗯,难道你相信所谓的中邪的说法吗?就算是有这样的事情,也不应该会发生在椰海的身上。”叶清寒说道:“嗯,我马上去安排。”
挂了电话,舒逸把事情向西门无望他们说了一遍,西门无望说道:“舒处,你觉得会是谁想要害椰海姑娘?”舒逸说道:“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我能够肯定,椰海一定发现了什么。”说着,他回过头去对易平说道:“易平,继续吧。”
舒逸不想当着易平他们的面说太多,那个姓范的底细他不清楚,而姓范的对易家的事情好象又太过关心,他甚至愿意陪着易平远赴云都,把自己的生意抛在一边。但所有的事情都背着他们也说不过去,会让他们有一种排斥心理,点到为止,这是最好的办法。
易平说道:“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我一个人外出旅行,旅程中认识了一个女孩。”易平说这个女孩很美,那种美很自然,很朴素,又很超脱,那女孩就象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经过两天的接触,易平便对女孩心生了爱慕。
易平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微微发红。
易平说道:“你们不知道,她对古乐也很有研究,特别是对古琴的认识也不在我之下。”舒逸淡淡地笑了笑,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圈套,人家本来就是有目的的接近易平的。
直到旅行结束,一对小男女已经恋恋不舍了。最后女孩邀请易平去她的家里做客,易平当然不会拒绝,便跟着女孩去了,女孩的父母并不在家,只有一个年迈的爷爷。女孩的爷爷很慈祥,而且对易平很是喜爱,只是让易平觉得奇怪的是,女孩的爷爷仿佛对他的曾祖父更有兴趣,问得最多的也是易老冰弦制作的技艺,谈话中满是赞誉之辞。
易平年轻,听到女孩和她爷爷对易家冰弦技艺的赞美,哪能不炫耀,他终于忍不住把自己得到易老传承的事情给说了出来。易平的脸色微微变了,语言也开始变得冰冷:“她爷爷听了以后,很高兴,说了一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当时我听了这话很是纳闷,隐隐觉得这次旅程中的邂逅相遇是被算计好的一般。”
舒逸笑了:“看来你并不笨。”易平摇了摇头:“不,我很愚蠢,不然不会错得那么离谱。”
易平虽然年纪不大,可智商却算很高。只是毕竟年轻了,沉不住气,当时便把对方的意图说了出来,女孩的爷爷并不否认,而女孩的话更让易平难过,女孩说如果不是因为易家冰弦制作的技艺,就凭易平她根本就不屑一顾。
易平想离开,却被几个男子拦住了去路,易平被他们关了起来。两天后,女孩的爷爷又来了,他对易平说,如果易平愿意帮他们做一件事,他们就放了易平。易平没有选择,只得答应了,当听到他们只是需要自己为他们制作几副冰弦的时候,易平才松了口气。
不过他心里却很疑惑,这些人想要冰弦,大可去金陵易家找太爷爷,以太爷爷的性格,只要是真正爱琴之人,求一两副冰弦也不是难事。
易平是个聪明人,他答应是答应了,不过他告诉女孩的爷爷,做冰弦有很多条件和工具上的限制,必须回到家后才能够做得出来,女孩的爷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不过他说如果易平敢耍什么花样,他就会让金陵易家从此消失。
易平知道他不会说谎,回到易家,他便为他们做了五副冰弦,对方拿到东西,确实也没有刁难于他,只是交待这件事情任何人都不能说,否则易家会有灭门之灾。
但这件事情还是让易老知道了,易平回来后的举动很是反常,特别是以前他逼易平学做弦,易平都会推三阻四,直到推脱不掉,才很勉强地学习。不然以易平的悟性,早就青出于蓝了。
易平把整个事情告诉了易老,易老虽然也猜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一个长者的阅历与睿智,他马上就感觉到易家已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他交待易平,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许再提这件事。
直到易平的父亲被绑架,易平看到易先生对太爷爷进行催眠,易平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内疚,给易家带来这一系列的厄运的正是自己。
易平把整件事情说完了,舒逸没有说话。范先生却说道:“舒先生,从见到你们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们不是寻常人,希望你们能够帮帮易平,帮帮易家。”舒逸这才慢条斯理地问道:“范先生,舒某心里一直有个疑惑,范先生与易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对易家的事情这样的上心。”
范先生苦笑道:“我是易老的学生,我的妻子也姓易,和金陵易家是同宗。”舒逸笑着点了点头:“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不然我还真怀疑范先生的动机。”易平说道:“舒先生,希望你能够救救我爸爸。”舒逸问道:“那女孩家在什么地方?”易平说道:“云都省的省城昆弥市。”
舒逸说道:“我会尽力的,不过你们两个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范先生看了易平一眼,然后说道:“舒先生请说。”舒逸说道:“从现在起,你们必须跟在我们的身边,不许擅自行动。特别是易平,尽可能不要露面,一旦对方知道你到了昆弥,和我们在一起,你父亲的处境就更危险了。”易平说道:“嗯,我听舒先生的。”范先生也点了点头。
昆弥市,春城宾馆。
叶清寒已经为舒逸他们订好了房间,小盛带着范先生和易平回房间休息去了。
舒逸则让大家到他的房间里碰个头,简单地把谢意给大家介绍了一下,然后开个小会。
叶清寒说道:“舒处,小和尚已经到西明去了,按你的要求,去暗中保护椰海姑娘。”舒逸笑道:“一定是他自动请缨的吧?”叶清寒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舒逸说道:“你又不知道他的身手,如果不是他自动请缨,又在你面前露了两手,你会放心让他去吗?”
叶清寒嘿嘿地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舒逸说道:“说说你们的发现吧。”
叶清寒说道:“按你的要求,我和小盛负责在昆弥市调查一些比较资深的社团和帮会,我们查到的成立时间最长的帮会也就二十年的历史,没有一个符合你要找的条件。”舒逸没有说话,他知道叶清寒既然说是有所发现,他就一定还有下文。
叶清寒的关子没卖出去,只得接着说道:“不过那个刺青,我们却有了些眉目。”舒逸说道:“它应该属于一个年代相对久远的黑道组织。”叶清寒点了点头:“是的,这是解放前的一个黑道组织,具体出现这个组织的时间应该是在抗战时期。”舒逸的眼睛一亮:“别忙,先说说你们是怎么打听到的。”
叶清寒笑道:“这可是小盛的功劳,让他自己告诉你吧。”小盛说道:“其实也是个偶然,那天我去看望我的姑父,他问及我到昆弥做什么,我便把来打听消息的事情告诉了他。舒处,我这不算违反纪律吧?”舒逸摆了摆手:“你这也算是在调查,不算违反纪律。”
小盛继续说道:“我姑父听了之后便告诉我,他的父亲曾经在滇南剿过匪,对云都省的很多帮会和土匪都很熟悉,让我不妨去请教一下他,于是我便去了。当我把那刺青的照片给老人家看的时候,他吃了一惊,他说他认识这个刺青,这个刺青是抗战时期的滇南一个黑道组织的标志,每个成员的右臂上都会纹上一个这样的标志。”
舒逸问道:“什么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