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状师,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座的位置较高,看到春大山那边完成了任务,窦县令才回过神儿来,连忙问春荼蘼,“这一切真的是秋叶所为吗?你真的抓到她的奸夫了吗?”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言语粗鄙了。
“大人,那个‘奸夫’其实也是我找来的歌舞坊的人扮的。”春荼蘼略抬高手。以袖子掩嘴,轻声说道。眼神里,闪着愉快的光芒。
窦县令本气得差点倒仰,心说这不是胡闹吗?这时候玩这套有什么用?为什么我就那么相信她?今天闹这么大。可如何收场?不过当他见到春荼蘼的神色,心头一震,立马改口道。“你这样做,有什么说法?”
“大人,列秋叶为重大的犯罪嫌疑人,我只有间接证据和推论。若以此定罪,只怕她要狡辩的,影响大人的官声。”春荼蘼笑得像只小狐狸,“她刚才说我诈她。其实她说对了,我还真就诈她了。”
“那两个人是……”窦县令有点糊涂。
“倪家损失巨大,但报案及时,咱洛阳城的治安又好,那些赃物贵重且沉重。肯定还没来得及出城。匪徒们也自然会分散开藏匿,要捉住不容易。”春荼蘼不着痕迹的拍了拍马屁,“而且,他们还会特别关注官府的动静,以便判断局势,找机会离开。我建议大人开放审理,就猜他们会派人装成百姓来看审。然后,我在堂上刺激秋叶,令他们觉得大事不妙。心里的压力增大。这时,再突然扔出所谓‘奸夫’。我让这个伶人只露出背影,再长发遮脸,浑身是血,总之脸看不到,衣服和身形相像就行了。”
“和谁相像?”
“当然是那个奸夫啊。”春荼蘼摊开手。“秋叶和那个男人来往密切,虽然隐蔽小心,但天长日久,纸包不住火,虽然看不太清楚,却到底是有人见到过的。我在倪府做调查时,无意中听人说起,就记下了那人的身影形貌,然后找相似的人扮演就好了。”
“这么说,那两个男子是他们的同伙?你怎么认出来的?”窦县令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大人,但凡普通看热闹的百姓,都有一个极为相似的习惯。”春荼蘼说到这儿,有点哭笑不得,“遇到好奇的事,就会拼命涌过去,要看个究竟,生怕落于人后。有时候甚至意识不到危险,执意要向前冲。这种时候,他们是没什么理智的。所以我才建议大人备好人手,只要发现有一反常态的人,就立即拿下。十之**,案子破获的突破口就在他们身上。刚才我叫人把假奸夫扔出来的时候,所有看审的百姓都向前扑,只有那两个人悄悄向后退,浑身都保持着戒备和警惕。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心虚。而当大人英明的命令手下抓人,他们若不反抗,我还没那么大把握。可他们,不但反抗,还很激烈。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差役要抓他们,若心里没鬼,跑什么?”
“也就是说,今天的堂审是个陷阱?”窦县令心中突然畅快,哈哈笑了起来。
春荼蘼点头。
这当然是个陷阱,不过前台的表演要到位。而只要抓住倪府劫案的真正罪犯,尹源的嫌疑自然就摆脱了,何必纠缠于既定的案情?费劲巴拉的逐条抠细节,效果也不见得好。
律法是枯燥乏味的,但若活学活用,其实蛮有意思。
“抓到那两个劫匪的同伙,要怎么办?哪里去找证据?”窦县令摩拳擦掌,却没感觉出自己这句话的语病。他是县令,凭什么叫人家帮着找证据?春荼蘼又不是衙门的人,也不领朝廷俸禄,又为什么要帮忙?
但她,还是帮了。县官不如现管,身在洛阳,和父母管搞好关系,总没有错处。
“大人,对付这种穷凶极恶之辈,还客气什么?”春荼蘼凉凉地说,“刑讯,是合乎律法的手段。”一句话:大板子打丫的!
理不直,气不壮。没有信念的人,是熬不了刑的……有话要说………
算计错误,还需要两章才能进入第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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