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奇袭胜利了,但死伤还是不可避免。
说来这样的佯攻其实很容易被识破,赵樽埋伏的一万人便是为了应付识破之后的危局。但是,居庸关的傅宗源也不知是经商把脑子搞傻了,还是真的不在意将士和自己的死活,他似乎根本没有发现,完全被赵樽牵着鼻子走。
没错,就在众人都以为赵樽要奇袭居庸关的时候,晋军的主力却根本没有到达居庸关,那五个小队的特战队和先锋营的将士,单单只是为了吸引视线和火力。晋军的重兵,其实已在入夜时赶赴昌平,赵樽的目的,也是借势攻下居庸关附近的昌平县城。
打了一个愉快的胜仗,她如何会冷?
夏初七摇头,“不冷。”
“阿七冷吗?”
远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呼啸声,马蹄声,还有震天的炮响与兵戈猎猎……赵樽静静立了片刻,看着那火蛇一样游动的火把往城中压过去,缓缓侧过身来,为夏初七系了系身上的披风,低声一笑。
“干他娘的!”
“杀啊!”
“打,往死里打。”
“殿下有令!全力进攻昌平。”
那士兵“噔噔”的离去,脚步声像在踩一面欢快的鼓点。
“是!”
“传令居庸关将士,撤!大军全力以赴,拿下昌平。”
赵樽淡淡睨着远方的城廓,悬了许久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钟将军请殿下军令。”
那人低低的声音里,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昌平城门已破。”
子时一刻,在离居庸关几十里的昌平城外,一个斥侯疾步跑来。
“殿下!殿下!”
子时许,红刺特战队一个小分队,绕过了关城,偷袭了居庸关的粮草库。虽然粮草库守卫森严,他们最终并未得逞,但还是给傅宗源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而同时来自五个不同地方的袭击,也让居庸关守城将士在虚虚实实之中,不得不一次次疲于奔命地来回跑动。
经了一整日的紧张筹备,赵樽手下的先锋营、神机营机动队和老孟带领的红刺特战队,一起夜袭了居庸关。五个小队从五路出发,全力配合,打点及面,人数虽然不多,但在几次小规模的有效袭击之后,仍是扰得居庸关守卫吹胡子瞪眼,以为是大军来袭。
入夜时,居庸关内外,北风阵阵呼啸。
“晋王殿下,再会!”
赵樽无语地看着她,她却拿着纸卷便转了身。
输了也才一百两,这样就成了三百两?
“……”
赵樽没有想到她会不要银子,神色一紧,正待发问,却听见她拖曳着嗓子,笑容满脸的补充一句,“你只需把我输给甲一的还上便是。对了,一赔三,三百两。至于你欠我的,我便高抬贵手,给你免了。”
“不必了……”
夏初七抿唇一笑,只是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那个一百两的赌,爷可以算你赢。”
晨曦微醺的光线下,她的小脸儿布满了一种朦胧的色泽,因了坚毅、因了善良、因了关爱,也添了一种不同于寻常女子的美……他心脏微微一缩,伸出手来,把她抱于胸前,轻声安抚她的失落。
赵樽一瞬不瞬地睨着她的脸。
“我先放起来,等以后我们有条件了,再来实施。”
两个人静静的互望着,过了好一会儿,她吸了吸鼻子,终于妥协了,没有再与赵樽争辩,而是慢慢推开他的手臂,把案桌上的“应急预案”收起来,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她晓得赵十九是这个意思,话听上去有些残酷,却满满都是不得已。两害相权取其轻,个中的权衡,赵十九一定比她想得明白。只不过,她来自现代社会,某些理念与观念确实不一样,也难以接受而已。
所以救治这样的人,便是在浪费银子。
一个受了重伤的伤员,利用价值基本为零。
夏初七眼圈一红,默默地看着他。
最该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