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说来听听。”
王瑞赶紧报上自己的生辰八字,何云一沉默卜算了须臾:“不是八字的问题,你八字还算太平。”
“那就是一时倒霉了?我就知道,这段日子不顺,坐船船沉,出门迷路还遇尸魔。不知道我要多久才能走正运?”
“过个三五年就好了。”
“要三五年?”
“运势有高有低,每一势少则三五载,多则九十载,本是很正常的事。”
王瑞垂泪:“我感觉我早晚得被妖怪吃了。”
“多做善事,不动邪念,想吃你没那么容易的。这两次你不都逢凶化吉了么。”
“今天还不是多亏了你,别客气,吃菜、喝酒。”王瑞说着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王瑞酒劲上来,脸颊泛红,更显得肤白如玉:“说真的,今天我真是死里逃生,我逃到大门口,那破门说什么都打不开了,幸好关键时刻,我一下子翻出墙外了,否则就被开膛了。”脑袋枕着一只胳膊,拿筷子在空中画圈:“哎呀呀,当时恨不得穿破大门出去。”
猛然间,他这番话提醒了自己,要是自己会穿墙术就好了,不禁今天的困局可破,以后逃命也方便。
他当即坐直身子,热忱的盯着何云一:“请教我穿墙术吧。”
何云一到嘴边的酒停下了,挑眼看他:“穿墙术?”继而语气一变:“你一提穿墙术,我想起你在玉满楼的所作所为了,你……”
这个小心眼咋还记得呢,不是道过歉了么:“对不起,当时我有眼无珠。”王瑞拿着筷子朝天一指,大着舌头道:“但是现在,就这一刻,我无比真诚的希望能够跟随你学习,旁的也不用教我,只要教我穿墙术,方便我逃走就行!”
何云一没搭腔。
王瑞喝的醉醺醺的,没个正经的扯着他的衣袖晃悠:“你就教我吧,我是真心求方术的。”
这家人姓黄,高大通心想。
但也没多想,他作为厨子是来府上做菜的,旁的一概不管,既然老太太急着吃,他入府后,直接问厨房在哪里。
厨房内的鸡笼里放着几只活鸡,他选了最精神的一只宰杀了。现杀活鸡做出的扒鸡才好吃,所以在高大通来之前,黄家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只等着高大通亲自掌勺。
扒鸡讲究完整,掏干净内脏,高大通将盘起鸡腿,把爪子塞进鸡腹,一翅膀从嘴中伸出,另一个翅膀别在脊背上,让其形似“鸭浮水面。”晾干水分,抹好饴糖下锅炸成琥珀色,再加入各种作料,放入锅内焖煮两刻钟以上。
每一个步骤都考验厨师的掌控力,鸡肉炸的时间和焖煮的时间都要恰到好处,否则或太油或太干。
他做的扒鸡,色泽金黄,黄中透红,多汁鲜嫩,最是可口。
高大通驾轻就熟,熟练的做好了一盘扒鸡,用蔬菜稍作装点,便叫小厮进来:“好了,给你们家老太太端进去吧。”
小厮端着踩盘,小碎步的穿过层层回廊和屋舍,来到了一处上房。
房内的锦榻上躺着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太太,打扮和富贵人家的老主母并无什么区别。
她身边围着许多男女,年龄不一,其中就有方才去请高大通的男子。
“娘,菜来了,您快坐起来吃罢。”中年男子给老太太端来扒鸡:“您还想吃什么,高大厨还在咱们家里,可以让他再做。”
老太太坐起身,将扒鸡嗅了嗅,脸上露出了笑容,伸手扯下一个鸡腿,细嚼慢咽起来:“我不光是牙口,别的地方也不行了,恐怕大限要到了。”
“娘,你别这么说,您还硬实着呢。”
“咱们狐族不讲究那么多忌讳,要死了就要死了。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小九,他还没讨封正,看到他得人身,我才能放心闭眼啊。”
中年男子问左右:“九郎呢?”
“九弟出去了,还没回来。”一个娇媚的女子幽幽的答道。
话音刚落,就见挤在屋内的人让开一条路,有人道:“九郎回来了。”
一个丰神俊逸的少年走了进来,他五官叫人挑不出一丝瑕疵,且眉眼最是好看,有英气也有温柔,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混合在一起,使得他不至于太过英气而显得硬朗,也不至于太温柔而显得女子气。
“老祖宗……”黄九郎来到老太太榻前,跪在脚踏上:“孙儿回来了。”
老太太抚摸着孙儿的面庞,叹道:“今年不剩几个月了,你该去向人讨封正了,不能再拖了,年前一定要办成,否则便错过了。”
动物天生不足,若是想修成仙,必须要先修成。人身,可是得到人身何其难,需要历经天雷劫才行。黄氏是狐族大的分支了,如今靠挨过天劫而得到人身的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