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写过后,江瓷立刻交给了程宴道:“你脚程快,找一匹快马,立刻送往京都。”程宴坚定收下文书,这么重要的事情交到他的手里,他也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的!信誓旦旦的出了门。果不其然程宴前脚刚刚出了知府衙门。后脚知府大人就追来了,这一看就是解决完了,舒服了一些,便赶紧过去盯着他们的情况。过来之后发现少了一个人,知府大人问道:“贤弟,你这手下是不是少了一个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心底萌生。江瓷笑道:“大人您真是好眼力,下官刚刚书写好了文书,已经让下属送往京都了,现在估计大概出了锦州城了吧?”就算还没出成,江瓷也要这么说,完全不给知府大人一个开口的机会。肉眼可见,听了江瓷话的知府大人脸色一变,本来一开始还能够笑的出来,现在也全都变成了假笑。甚至是假笑都扯不出来,嘴角一抽一抽的有趣极了。表面上还不能够让其他人看出来端倪,毕竟知府大人是请人家县令过来破案的,案件破了就就想着过河拆桥,他心中也是忌惮新科探花的。知府大人只能作罢,“既然贤弟已经将后面的事全部料理好了,那本官也就轻松了……我已经让后厨做好了酒菜,咱们庆功去!”这酒菜恐怕是江瓷带回来犯人的那一刻开始,知府大人就已经叫后厨去做了,他潜意识里认为这件事的功劳一定会归功于自己。朝廷也会对齐给到相应的封赏,这庆功宴并非是为他们所摆,而是只对知府大人一个。江瓷婉拒道:“不了大人,既然锦州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下官也该回到乐安县,这许多日子没在当值,心中难免不安。”事情都了结了,谁还愿意在这儿看他知府大人的脸色?恨不得这会儿已经回到乐安县。况且,那你根本不是诚心想要留下他们用饭,都只是客气客气罢了。说着,知府大人也不挽留,语气却装的很可惜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留贤弟了,虽然乐安县只是一处小小的地方县,但最起码也是有几百人的,离开这么久也的确让人担心。”乐安县虽然比不上锦州,但倒也不至于在知府大人口中说的那么不堪。这也就是江瓷官位低人二等,否则竟然是不能够放过要怼回去的。真是不知道从前的乐安县县令在知府大人这里吃了多少委屈,他还只是个九品芝麻官,还不直接被人踩在脚下?江瓷什么话也没说,去到后院儿叫上了沈月,带着几个人浩荡荡的离开了。他们来时候的马车因为太过于朴素,已经被知府里面的人在了一个不起眼儿的地方找了许久才找到的。那吓人还以为是知府大人用旧了,打算不要的东西。可就这样的旧东西对于江瓷他们来说,能够遮风挡雨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回去的路上,陆知白和叶浮世一个个丧着脸,也不知道在生什么气,谁也不说话。还时不时的能够听到他们两个轮班叹气的声音,谁也落不下谁。终于是江瓷忍不住了,问道:“你们两个是同时不舒服吗?唉声叹气的,本官要被你们弄得不舒服了!”听到你唉声叹气的声音,就感觉好像一口淤血堵在心头一般。喘不上来气。“有什么就说什么,这把唉声叹气的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反倒是给人徒增烦恼。”江瓷瞪了他们两个一眼。已经决定好了,不管他们其中一个人再发出一声哀叹的声音,就给他们扔出去驾车!让车夫进来休息休息。见此陆知白总算开口了,“我只是觉得知府大人形势如此过分,朝廷真的一无所知吗?还是说明知道他如此却还是纵容?”陆知白在意的还是他们断案这件事,腿跑断了不说,好处一点没捞着,最后竟然想要连提名都给他们略过去。这哪里是人能干出来的事?“行了,就别怨声载道的了,所有官员的事情大抵都在陛下的心中,只不过有些时候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怜的就只有他们这些底层的官员,这些还都只是小事罢了。江瓷无奈解释道:“曾经有一官员,他便觉得这个世上不应该出现官官相护,品阶高的不应该随意处置和欺负品阶低的官员,但他很久就被罢免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叶浮世摇摇头,陆知白却继续道:“我知道,因为他在没掌握足够的证据之前就去表明了陛下,结果却被那人倒打一耙。”江瓷倒也吃惊于陆知白竟然能够懂得这么多官场上面的事情,不过眼下还是注重先解释这件事。“不仅如此他没想明白的是,为何那些官员能够如此猖狂?为何在这个官场之上会有品阶高低之分,这些都是设定好的,并非是以一人之力就能够改变。”说到这个,所有人的心中都很沉闷。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怎么回事,只不过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那种无力的感觉是没有任何办法的。“我知道县衙得了好,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但我可以保证只要能够有争取的机会,就一定会争取的。”江瓷一手拍上了他们一个人的肩膀。试图给一点安慰,一时的低头不代表一世的低头。若是没有凭借高低之分,为何所有人都想立功,都想爬到高位之上?真到了那个高位的时候,自己是否也能够做到与心中想象的一般无二。马车内忽然安静了下来,几个人就是靠在木板上面闭目养神,只有江瓷一个人想着想着便睡着了。这其实实在是太累了,不仅是身体上的疲惫,更是精神上的折磨,一刻都不敢松懈。现在能够回到乐安县去,哪怕是在路上她都能够真的放下心中沉重的枷锁,轻松的休息一会。这一觉,就睡到了乐安县。直到黑夜,马车停了下来,叶浮世才将人唤醒。“大人,醒醒,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