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
“嗯?”
“暖和一些了吗?”柳原问道。
“嗯。”女孩闭着眼睛低声应着,就像是一只困倦的幼兽。
“那就好好休息吧。”柳原抬起了另一只手,轻轻地在女孩的额头上拍了拍。
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给予对方一些虚假的温暖,没办法,谁让她是一个冰冷的人呢。
第二天的风雪小了一些,队伍重新上了路。
路上,艾尔对柳原说她昨天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自己正躺在被窝里熟睡。阳台边,柳原一边哼着歌,一边晾着衣服。楼梯下,她的姐姐穿着围裙,喊两人一起下去吃午饭。
她说她从未如此温暖过,柳原笑了笑,抬手再次拍了拍她的额头。
而这一次,那只手上却似乎是有了一些温度。
如同是还未散去,又如同是本就存在。
······
距离抵达东部冰壁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德罗索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虚弱。
这几天,经常会有人看到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捂着胸口。
麦卡三人似乎也察觉出了异样,但是并没有开口提及。
直到,德罗索第一次晕倒在了车厢里。
在麦卡与他聊天的时候,他就那样突然直直地倒了下去。
······
“德罗索先生,看来有一些事情,你不得不对我们说一下了。”
餐桌边,德罗索醒了过来,麦卡将一罐肉汤放在了他的面前,缓缓地开口说道。
“是啊。”德罗索苦笑了一声,环顾了一圈围坐在自己身边的众人,拿起了肉汤喝了一口,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很抱歉一直瞒着你们。”
“那么,说说吧,你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杰斯特坐在一旁,抱着自己的双手。
说实话,他并不喜欢这种突然出现变动的委托。
但是谁让德罗索给他们的印象还不错呢,所以他们也没有在第一时间解除合同。
“心肿症,你们听说过吗?”德罗索遗憾地抬起了自己的视线,看了一眼杰斯特说道。
“额。”杰斯特的脸色僵硬了一会儿,随后耸了耸肩膀,看向了自己身边的麦卡和肯特。
“看来情况比我们预测的还要再糟糕一些。”
肯特皱着眉头坐在一旁,过了好久,才慢慢地出声问道。
“如果是这种疾病的话,你为什么不呆在温室里接受治疗呢?”
“所以,我不是说过很多遍了吗?”德罗索扯着自己的嘴巴笑了一下。
“我还有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没有完成呢。”
透入车窗的阳光照在德罗索的侧脸上,照亮了他的那一个笑容。
有些勉强,却又无比灿烂。
柳原似乎是认得那一种笑容,因为她好像曾经见过。
没有记错的话,那大概是一种用尽了全力的笑。
一种用尽了全力,也只能堪堪扯出一个微笑的笑容。
说不清楚是苦涩,还是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