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桂舟!纪忱扶着他的肩膀喊他,他却没有反应,纪忱脸色一白,余光瞟了一眼张佑年,稍稍侧过头去,凑到沈桂舟耳边轻声道,别让他出来。
沈桂舟一怔,愕然抬头。
他刚刚听见了另一个声音,一个不该出现的声音。
沈时疏喊他,桂舟。
他清醒过来,冷汗涔涔地往后退了两步,同纪忱对上了视线。
沈时疏还在。
怎么可能,纪忱明明告诉过他,沈时疏早就消失了,他又怎么可能再次听见沈时疏的声音。
纪忱没有继续逼问,只是抬手顺着沈桂舟的背,神情不自然地偷瞄了张佑年一眼。
饶是傻瓜也看得出这两人心里有鬼了,张佑年终于换下那一脸我赢了的表情,冷脸戚声,别想演戏,三年前就看你们演过一回了,真当我好骗吗?
张佑年以为他们又打算拿身体不好当借口了,和当年一样。
但沈桂舟心知肚明,他担心的不是这个。
他担心的是被张佑年知道他曾让沈时疏消失过。
他以为从那牢狱里出来了,就不会再遇见张佑年了,可还是他太天真。
这三年里,沈时疏跟沉底了的石头一样,溅不起半点水花,他本以为沈时疏真的消失了的。
直到他听见方才那清冷的声音。
纪忱拧眉,语气担忧,桂舟,和我一起回咨询室吧。
沈桂舟闻言抬眸,又欲盖弥彰地别开眼睛。
纪忱是他的同学,他的朋友,也是他的心理医生,从确定沈时疏不再出现后,纪忱已经很久都没对他说过这句话了。
但他不愿再拖纪忱下水,他不能重蹈覆辙。
沈桂舟摇了摇头,拇指在手机键盘上轻敲,轻得仿佛没使上劲一样,不用管我了。
什么。纪忱讶异地呢喃,张佑年逼迫你吗,你和我说,他拿什么逼你,我帮你解决。
然后再丢一次工作吗,张佑年嗤笑,真感人啊,偷走了我的东西,还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
没人搭理他,张佑年收起笑脸,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盯着两人。
纪忱还在追问,沈桂舟沉默了许久,重新抬起头时,脸上又挂上和煦的笑容,他没逼迫我,是我自愿的。
末了还打上一句,以后也都不用再管我了。
纪忱嘴唇一开一合,半天蹦不出句完整的话,怔了好一会,语句连珠炮似的往外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