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前段时间回京之时,才将他带了回来。”秦越眯起双眼,一路上他没少与之周旋,派了不少侍卫看守他,“吴老三生性狡猾,此次移换牢房,他假扮自己已没了武力,若非我们碰巧来了,他兴许就逃了。”
说到这里,秦越口中重重冷哼。刑部的侍卫也太过松散了,重犯竟只派两人看押。
柳长妤听他所说,压回京时已令他失了武功,可又是怎么突变如此厉害的,“可他方才完全不像是失了武力之人啊,出手那般的凶猛。”
秦越摇头,“不知。他一日活在世上,一日便是祸害。只希望陛下早日判下斩立决吧。”
“还好你功夫更厉害。”
柳长妤手下摇摆着他的衣袖,边欢快笑道:“那时我还怕你打不过,准备出鞭子帮你。”她鞭子可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秦越与吴老三相斗之时,她满心胆颤心惊,生怕他受了伤,还想着自己应上前相帮他一手呢。
“怕我打不过?”
秦越停下身子,挑眉看身后个头在他这只能算成娇小的人儿,口里意味深长道:“祈阳,听起来你身手很不错,我还担心你被吓着。”
“我才不怕。”柳长妤挺了挺脊背,表示自己并不害怕。
只是这黑暗之中,总有一股令人毛骨悚然地阴森,好似有阴冷的风正从身后吹来,呼呜呼呜的,她回头看了看,将身子朝秦越那边挪了挪,以求庇护。
她的小动作没能逃过秦越的双眼,他朝右侧了侧身子,让自己离她近了些。
“喂,秦越,你没觉着这诏狱里太过安静了吗。”
柳长妤双手都揪在秦越衣袖上了,她四处瞄瞄却看不见什么,声音放得不能再轻,“不是诏狱里都会关押人吗,怎么到现在都没听见有人说话。”
像是这狱中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鬼一样。
秦越的声音在黑暗里便是柳长妤的力量,其中的沉稳情绪绝好地驱散了柳长妤的恐惧,“这里面关押的人不多,有的早已被转移了地方。”
“这样啊。”
柳长妤稍稍松开了手。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在这寂静之中,猝然有人咣咣地摇起铁门,还伴随着一道嘶哑的吼叫声。
“啊!”
柳长妤顿时如惊弓之鸟,吓得一把死死地抱住了秦越的手臂,整个人都侧倒挂在他身上。
秦越看着将头埋在自己手臂的人儿,不禁笑道:刚还说不怕,眼下怕的还不知道是谁。
“别怕了,不过是个囚犯在闹。”秦越用大手摸了摸柳长妤的脑袋,不过柳长妤听不进去劝,只把脸在他手臂上磨蹭,呜咽了半天。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我是冤枉的,我好冤啊!”
那囚犯继续喊了起来,柳长妤身子又是一震,只因为她现下满心地羞人又有恼怒,她埋着头更是不愿起来了。在秦越面前她脸面算是丢干净了,既然都这样了,她干脆肆意一点算了。
想着,又在他有力的手臂上蹭了几道。真开心,她终于抱到他手臂了。
“还很怕?”
秦越弯下头凑在她耳边,只低低沉沉的问她。柳长妤的耳朵微微一动,脸上似被热气烫过,难耐地小声喏道:“嗯,还怕。”
她就是不怕,她也要多赖一会儿了。
柳长妤的欣喜还能来得更多,下一刻秦越的左手便搂在了她的腰间。两人在黑暗中看不见彼此,可她却能感觉到自己被他半抱的护着,那相触的实感竟比白日里的亲密来得更为敏感。
秦越抬手拍了几下她的背部,侧头道:“那不过是一介囚犯,并非是鬼。”
柳长妤刚抬起头,就听他沉声厉道:“沈大人以为自己很冤枉,秦某倒是觉着那数名遭你毒手的女子,更为冤枉!”
“你,你是谁……你又知道些什么?”那囚犯哆哆嗦嗦,手链与铁门撞的直作响。
墙壁上忽而亮起一簇火光,幽幽照亮了本是通黑的牢狱。在这忽明忽暗的火光中,秦越的侧脸尤为坚毅。
他偏过头,凑近脸到柳长妤侧脸边上,这一度甚至让柳长妤以为他会亲上自己的脸,他悄声说:“你瞧,这不是鬼,是个人,还是个疯子。”
柳长妤微抬起头,可这时秦越已摆正了脸冷肃着面容一字一句道:“沈大人,我什么也不知道。”
说着,便带着柳长妤一起往前走,不管不顾身后之人如何喊叫。
柳长妤一路沉默,只用手将他的衣袖抓得更紧。秦越斜视了一眼,口中也不知是对谁说的,“方才那位沈大人曾任大理寺少卿,沈家,现如过街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