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邑面上如有风掠过的湖面,掀开了一层层涟漪,声音低了几度:“你怕我?”
鸢也认真道:“苏先生,我真的要回晋城了,你难道要把我留在这里一辈子吗?”
最后一句,有试探的意思。
苏星邑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一下,又想起她在雪地里的哭声,闭了一下眼睛再说:“我不会逼你,你想回去,我就让安娜送你回去。”
鸢也松了口气,还好,苏先生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次日,安娜就送了鸢也回晋城。
之后苏星邑每天都会给鸢也发信息,但鸢也没有回复,电话也极少有接听。
苏星邑知道,她在逃避他。
他其实有安排人手在晋城看着鸢也,知道她每天的动态,她正常地工作生活,虽然和尉迟在一个城市,但完全忘了这个人,也没有遇到这个人,唯一的烦恼,就是他。
苏星邑放下手机,安娜送来一杯茶:“小姐还是没有接您的电话吗?”
他接过杯子,抿了一口,明前茶还太嫩了,入口有些涩。
安娜道:“送去晋城的东西,小姐也没有签收,都退回来了。”
不是特别贵重的东西,以前她还会收下,不跟他见外,而现在,连东西都要分清楚彼此了,苏星邑是看着她长大的,自然知道她这种拒绝是有多坚决。
安娜不禁问:“先生,您为什么要放小姐走?”好不容易把人带走了,怎么还要放回去?
“不放她走,难道要一直把她限制在庄园里?”苏星邑淡淡一扬嘴角,细瞧并无笑意——不是没有试过,才一周,她不就怕他了吗?
青鸢是古代传说里的一种凤凰,注定要翱翔在天际,折了她的翅膀,把她关在牢笼里,她绝对会受不了的,也会挣扎,会反抗,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而如果她屈服了,她就不是鸢也了,不是他喜欢的鸢也了。
苏星邑的劣根性大概就是这个,既要她一如既往,又要她属于自己。
“我们去晋城。”
不要能把她留在苏黎世,那他就去晋城,追着她。
这天下班,鸢也走出公司,她正低头看信息,身边的同事突然惊呼一声:“天啊!好帅啊!鸢也,鸢也,看那边那个男人,是外国人吧?简直是男性长相天花板啊!”
夸张。鸢也一边抬头一边想,苏先生才叫男性长相天花……呃?
傍晚七点钟太阳已经落到地平线,只留一米阳光为人间存一线光,男人就站在光的地方,穿了一件亚麻色的大衣,衬得身形愈发颀长,温温地望着她的方向,白皙俊逸的脸上有浅薄的笑。
比起自己突然出现在去苏黎世的飞机上,鸢也觉得苏先生突然出现在晋城更叫她震惊,她匆匆和同事分开,朝他走去:“苏先生,你怎么来了?”
苏星邑双手落在大衣的口袋里:“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也不收我的东西,我只能来找你。”
“我给安娜姐发过信息。”她说了,她仔细考虑过,还是觉得他们不合适。
这些话她不敢直接对苏星邑说,就让安娜帮忙转达。
苏星邑将她被风吹乱的一缕头发顺直了:“无论你以前把我当成什么,现在都归零,我重新追你,可以吗?”
……鸢也觉得自己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