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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冬季多雨,太阳出来没几个小时,淅淅沥沥的雨点就又不请自来,路上的行人被这场猝不及防的雨打乱节奏,纷纷用手遮在头顶,小跑着到别人家的屋檐下避雨。
虽然下了雨,但是太阳还在,只是阳光因为这几点雨水,覆上了一层阴霾。
鸢也心思沉甸甸,她一直都知道兰道有野心,是个狠人,但她能这么豁出去,多少有点超出她的预料。
毕竟只要股价没涨到400,她两条路怎么选都是赔定了,还要连本带利还洛维夫人的钱,堪称倾家荡产。
她其实可以选择安全一点的办法,就像她的第一步——买入股票寄存在别人名下,那样就只需要承担借钱的利息,不存在赔个干净的可能。
只是4%不会被发现,13%一定会被察觉,她想要的就是不被察觉,才好在翻出底牌的时候,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期权的特殊性,刚好满足她的需求——期权可以选择不对外公开。
兰道不想给他们应对的准备,她要的是一击必杀,这种魄力,哪怕是一直有女强人之称的李希都比不上她。
鸢也放下筷子,语调微沉:“她肯把借钱的事情告诉我,应该是料到我哪怕去查她钱的去向,也只能查到那两个股份多出的4%身上。”
如果不是尉迟对她说,她怕是真要到兰道翻牌的时候,才知道HMVL已经被她完全掌控。
……等等,这么一个必杀技,尉迟怎么知道的?
兰道告诉他的?
鸢也讶异:“兰道对你的信任已经到这个程度?”
“不然你以为我那三年是在做什么?”尉迟弯着嘴角。
信任就是一座桥,他前面做了很多事情,帮兰道完成收购等等,让她越来越相信他是她的人,桥梁的地基是稳的,才能骗得她上桥,殊不知,桥中间是空的,她一步踏上来,就会坠入暗流,死无全尸。
“这个购买期权的主意,也是我出给她。”
鸢也眼睛一眨不眨地凝定他俊美的眉目,放在桌面上的手,微微蜷起,他这是利用兰道的信任,把兰道带到一个只能前进,不能后退的绝境。
对,兰道不能后退了。
“哪怕股价只有350,兰道也不会赖账,她无论如何都得认下400的价格,向投行付清余款,得到9%股份,否则她就控制不了HMVL,那时就是彻底的竹篮打水一场空。”
尉迟就是这个意图,又赔钱又得不到股份,和赔大钱但能得到股份,兰道一定会选后者,他也要她选择后者。
那么关键问题来了,鸢也问:“她的期权到期了吗?赔了还是赚了?”
服务生送来饭后水果,尉迟示意放在鸢也那边,道:“下个月到期,目前看,是赚了点。”
下个月。鸢也用叉起一块苹果,刚想送到嘴里,尉迟的手指就点了点桌面,让她“尊师重道”一点,鸢也只好把苹果递给他,唇畔提起个弧度完美的微笑:“老师,请。”
尉迟伸手,不是接水果,而是握住她的手,把位置从她对面,换到她的身边——他刚才就想换了,他不喜欢离她太远——哪怕直径只有半米。
他低头,叼走那块苹果。
鸢也心思不在这块上,叉了一颗小番茄自己吃,若有所思道:“下个月,兰道得去付清投行的余款了,她手里一定没有这么多钱,她现在最着急的就是弄到钱。”
尉迟嘴角一泛:“所以她邀请你去洛维夫人的生日宴,可能是为了让洛维夫人延期要债,缓解接二连三的资金压力,也可能是有别的目的,说不准。”
鸢也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偏头看向也:“当年在巴塞尔小楼,你和黎雪的对话,说到‘下次也能这么合作愉快’的意思是这个?”(1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