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把这个喝了。”
下午四点半,但两人已经用过了晚餐,趁着小Alpha刷碗的期间,江宴清去了一趟地下存储间。
再回来之时,钟晏眼睁睁看着那人手里多出了好几支幽蓝色修复药剂,尚存水迹的指尖刹时一片冰冷。
“哥哥……”空气中的凛霜暴怒着、压抑着,信息素的主人几乎是抖着手接过了那人手中的药剂,轻拿,自然也该轻放。
“阿厌(晏)……”
“我化验过里面的成分了,哥哥。”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一个是习惯性这般称呼对方,另一个则是低语轻声,不愿冲对方大声讲话。
“你都不疼的吗,哥哥?”钟晏在那人沉默之间走到他面前,尽可能放轻力度拉过对方垂在身侧的手,放在唇边交替亲吻着。
指节上砸落一点湿润,江宴清知道他误会了,便想和他解释,岂料对方压根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与他十指交握。
星星点点的淡蓝色光泽自两人交握的掌心逸散,霜寒之息不出意外的攀附至对方的手背。
“阿厌(晏),松手!”目睹这番变化的江宴清指节蜷曲着,便想要收回手。
“我不松!”但钟晏怎么可能轻易松手,手背上的霜花顺着手腕蜿蜒直上,攀附的更深、也更迅猛。
“阿厌(晏),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没事,你先……”
“你每次都说没事,不疼,可怎么会没事,怎么会不疼……”
江宴清试图和他讲道理,这人却再压不住喉中哽咽,直接哭出声来,他就不得不先去哄人:
“哭什么,阿厌(晏),我没有受伤,更没有去自讨苦吃……别哭了……”
钟晏才不信他这些话,趴在那人肩颈处蹭了又蹭,声音发闷:“骗人……你分明就有……那这些修复药剂……”
“那是之前的……”江宴清释放信息素安抚他,拍了拍这人因为哭泣而轻微耸动的脊背。
“……什么?”钟晏没明白他的意思,泪眼汪汪的抬头问他要个说法。
江宴清却没再立即说下去,替人擦了擦眼泪,拉着人走到沙发旁坐下,这才缓声开口解释:
“之前实验宣布失败的时候……我那个样子……你是知道的吧……”
钟晏脑海中浮现之前他千里迢迢赶到月楼解封的那个金属盒子里那封密信中的影音留档最后画面中令人窒息的片段。
大量的冰晶血莲如怨灵附会般缠绕在那人身躯之上,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
……
“是那时候遗留下来的……”但即便如此,钟晏的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想要拔除那些骨血里的冰晶血莲,不亚于凌迟刮骨,他得有多疼啊……
“哥哥……”情绪反扑,钟晏那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颗接着一颗,抱着对方哭的一抽一抽的。
“都过去了,阿厌(晏)。”江宴清很清楚对方因何落泪,心酸之余又觉好笑,打趣道:“别哭了,都要哭成小花猫了。”
“才没有呜呜……”钟晏哭唧唧的反驳,没有一点可信度。
“好,没有。”江宴清忍笑附和他一句,没再说什么,等他平复情绪。
正如那人说的,已经过去的事,就算他再耿耿于怀,也无力可改。
但每每想的那人曾经受过的罪,钟晏就心有忿忿,止不住的心酸涌上心头,更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