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昌华长公主又是一滞,却恨声道:“先帝大行之后,诸事皆有孝昭皇后裁决,太后遗令命我辅政,这还不可吗?!”
“不可!谁告诉长公主可以这么做的?当斩此人,以谢天下!”
汤义康凛然道:“太后有权力协同宗室册立新君,却没有权力在册立新君之后,自行指定一人辅政!她以为她是谁,又把这天下当成什么?她掌中的玩物吗?!”
昌华长公主不能言语,而汤义康言辞愈发锋利:“先皇后的谥号是由长公主做出决出,岂能当真?而长公主这辅政的身份本身就是出于乱命,更是荒唐!”
“更有甚者,先皇后威逼内侍,构陷首相,意欲何为?为一家而乱天下,这样的妇人,岂能母仪天下?当戮其尸以谢天下!”
最后一句话过于狠绝,极大的超过了昌华长公主的底线,以至于她当场作色,勃然大怒:“竖子尔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母亲祸乱天下了?!”
汤义康嗤笑一声,负手上前,一字字的阴阳怪气道:“让您这样的蠢货之物盘踞高位,尸位素餐,不算是祸乱天下吗?”
“您此时的声音是多么的慷慨激昂,您脸上的神情是如此的愤怒不平,既然如此,您做辅政公主的这段时间,一定做了不少有益之事,也向天下臣民施善政了吧?”
“先前贪污粮草一案,肯定也得到了彻底的解决?”
“为人女儿,您一定有好好的为父母守孝吧?”
“作为后辈,也一定晨昏定省,侍奉全氏太后吧?”
“想来作为长姐,又是辅政重任,也该效仿周公教导成王一样,每日关注皇弟读书,叫他如何理政,明白圣贤之说了?”
昌华长公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无言以对。
汤义康见状,声音立时就提高了八个度:“什么?这些你都没做到?!”
“什么,你一心只知道在帷幔里跟柏彦卿鬼混,朝政料理的像狗屎一样?!”
“长公主,依照臣的看法,您还是太过于拘束和保守了,在先帝的宫室里宣淫有什么意思?先皇后还没有下葬,您应该带着柏彦卿,敲锣打鼓的到她的灵位前席天慕地,那才不辜负您这份盛情,这番真意啊!”
“先皇后如此远见卓识,选出了您这样出类拔萃的摄政,见到您在她的灵前欢天喜地的抒发着真情与野性,想来她在九泉之下,也会觉得欣慰吧?!”
昌华长公主听到此处,已经说不出话来,激愤羞辱之下,泪落如珠,哽咽难以自持。
反倒是挣扎着吐出了口中堵布的柏彦卿为她抱不平:“汤侍中,你如此言说,实在有些过了,我与长公主其实……”
“什么情况,狗屎在说话?!”
汤义康先是面露惊色,继而恍然:“噢,定睛一看,原来是柏相!”
柏彦卿:“……”
汤义康撇了撇嘴:“还不如狗屎说话了呢!”
柏彦卿:“……”
他倒是想要开口,然而汤义康却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昌华长公主是蠢货,你难道就不是?难为天地造物如此辛劳,叫你们一对儿蠢货凑到一起去了!”
汤义康疾风骤雨一般连连发问:“长公主不知礼义廉耻,你也不知道!她不知道为父母守孝,你不知道为君后尽忠,你二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柏彦卿,你上任以来,都做了些什么?你有真正的办成过一件事吗?!”
“身为宰相,举荐数人,却都是昏庸贪婪之辈,害人无数,贻误军机!你该死!”
“先帝大行,孝期未出,你公然留宿于内宫之中,视国法与先帝于何处,又置当今天子于何地?!你该死!”
“现在你又在做什么?”
汤义康神情讥诮,不屑一顾:“即便自己身陷险境,也坚持维护一个你眼里的弱女子——哟呵,你心里边肯定感动坏了吧?肯定觉得自己是个光风霁月的君子吧?!”
“狗屁!”
他满面嘲弄,当堂骂道:“你可知道什么是宰相,可知道这两个字承载着多少人的希望?!你以为这两个字所代表的的就只有荣耀,没有担当和责任吗?!”
“先前数月,你将无数人的未来和命运置之度外,没尽过半分忠君安民的职责,甚至于还将他们推向深渊,现在却开始心疼一个受万民供养、锦衣玉食的公主?!”
“我呸——你算个什么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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