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妃”两个字刺痛了秦风的心,一口腥咸似要翻涌上来,他努力咽了下去。
“这是枸灵散,可调内伤,你记得每日服用一次。”乾坤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住道,“秦风,快点好起来吧,不要让她太担心你。”
秦风抓着衣服的手一紧,将他真实的情绪泄露。不管凤飘雨对他说了怎样绝情的话,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她。
近日,凤飘雨的觉越来越浅了,外面随便的风吹草动都能将她扰醒。
闻到里屋的动静,欢喜掌灯进来:“殿下是渴了吗?”欢喜起初唤她“娘娘”,凤飘雨不喜欢这个称呼,适才改了口。
凤飘雨摇摇头:“欢喜,几更天了?”
“四更天了!”欢喜将蜡烛端到烛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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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多少日了?”风飘雨扶着微疼的额头。
“殿下不记得了吗?今天可是殿下与天君成亲的大日子啊!”
凤飘雨心中一落一沉,自言自语道:“已经,到了么?”凤飘雨缓缓地闭上眼睛,平静的表情仿佛等待命运仲裁的人。
做好的嫁衣,摆好的妆奁,挂好的红彩。
凤飘雨像皮影人一样坐在铜镜前被宫女们侍弄,她淡淡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像个美艳的木羓,毫无生气。她眼里的,心里的光彩全被这一身嫁衣夺走,从今以后,凤飘雨,就死了。
乾坤看着精致的请帖,笑了笑扔进火炉,他做不到大方地看着自己曾经喜欢的人嫁给她不喜欢的人,就算那个人是天君,他也不想去。
一醉解千愁,此时似乎需要来一杯。橘桑仙姑那里有自酿的好酒,他都如此伤心断肠了,讨一杯她应该不会不给吧!橘桑算是天界很闲雅的一位仙姑,鲜少交附朋友,自个寻了一个远处的清净。天君的婚宴没有请她,一点儿也不让人意外。
乾坤提着脚,路过鸦雀鼓,两个天兵押着一个人打他前面经过。
“两位仙友,这是要上哪儿啊?”许是心情不佳,乾坤一改反常地管了一回闲事。鸦雀鼓通往郡古台、城春醍、洗华池,天牢里的犯人到了判刑的时候,常常被送到这三个地方行刑。郡古台,行皮肉筋骨之刑,城春醍,行抽魂夺魄之刑,洗华池最是严酷,行灰飞烟灭之刑。
天兵马牟仁和天兵濮阳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别人,愣了一下,濮阳认出乾坤仙尊,拱手敬言:“见过仙尊,我二人奉天君之名,将天牢里的犯人押去洗……”
马牟仁眼色不对地插话道:“今天是天君迎娶天妃之日,仙尊不去云华殿喝杯喜酒,怎么倒上这来了?”
乾坤抿上心思,向那犯人身上打量了几眼。罩着黑色头罩,手上绑着覆灵索,身形不错,个头比两个天兵还高半个脑袋,一身衣服没有犯人的狼狈,十分过的去。马牟仁的反应太奇怪,反倒让他心中生疑,他摆出接话的谱,表现的很自然。
“本仙尊前几日在橘桑仙子那落了点重要的东西,今日才想起来,这不婚宴还没开始,就准备先去取了东西再去云华殿喝喜酒。橘桑仙子估计快等急了,就不同你们说了,本尊先走了。”乾坤与二位天兵告辞,走出几步后突然回过头来,打量着中间那个犯人。犯人身上的衣服越看越眼熟,竟有点像凤飘雨给秦风做的那件衣服,乾坤又仔细地看了一下那犯人的身形,眼中忽地闪过震惊。
“糟糕!”乾坤神情大变,迅速地朝云华殿赶去。
七彩玄鸟牵着金凤鸾驾落到云华殿,殿霄内的仙家看着绝世美人从鸾驾中缓缓地飞出,身后玄鸟的羽毛振翅落下,玄鸟飞在空中喜叫,比迎亲的唢呐婉转动听。
“迎天妃——”殿官长呼一声,众仙家齐齐拜贺:“参见天妃——”
凤飘雨眼中无悲无喜,冷漠又平静,好似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天君看着凤飘雨朝他走来,恨不得她再走快一点。凤飘雨却似与他作对,十步走出百步的步伐。当凤飘雨终于走到他身边时,他激动地牵起她的手:“飘雨,本君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从今以后……”
“凤飘雨——”
一声大喊,乾坤突然飞到殿霄之上,两个天兵见他闯入行礼的殿台,将他拦住。
“凤飘雨,秦风被带去了洗华池。”乾坤破口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