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澄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虽然那道声音清浅短促,但她还是第一时间就辨认出来了——
那是属于她美人父皇的声音!
【父、父皇怎么这么快就到啦?!】
她的动作只停顿了片刻,就继续开始拆眼前的包裹,边拆,还要边仰头对她身边的了尘伯伯道:“嗨呀,刚刚的芙蓉酥实在是太好吃啦,了尘伯伯你等下再带澄澄回去买一份呗?”
“澄澄想带回去,给我最英俊、最霸气、最~温~柔~的美人父皇吃!”
一连串的马屁不要钱一样疯狂输出,却没能得到她预想中的效果。
江宴川站在她的身后,闻言又是一声轻嗤:“江映澄。”
江映澄回过头,满脸都是过于浮夸的惊诧:“天呐!父皇你怎么——”这么快就到这里啦?!
话未说完,就被对方低沉的声音打断——
江宴川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地道:“还想去天香楼?”
江映澄彻底闭上了嘴。
【是谁?是谁告的密?!】她悲愤的眼神在了尘伯伯和钟伯伯的脸上来回扫视,忿忿地想,【群众里面有坏人!】
牢房之中的众人无不噤若寒蝉,一片宁静之中,江宴川磨牙的声音异常明显。
……
江宴川决定亲自看管江映澄几天。
早朝之上,他没有再任由小家伙自由玩闹,而是命长顺公公将软榻撤去,转而安置了一张书桌,就摆放在他一低头便能看到的位置。
江映澄的小桌上面堆放了厚厚一叠的宣纸,上面是江映澄逃学这么久以来,落下的所有功课。
小家伙哭丧着一张脸坐在书桌前,即便是不能听到她心声的那一部分大臣,也能轻易感受到她心里的绝望。
更不用提能听到的那一部分。
【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呜呜呜呜,这怎么可能写的完嘛呜呜呜……】
【父、父皇欺负崽了,有没有人能管管啊!】
【呜呜呜,澄、澄澄虽然错了,但澄澄不服!】
【澄澄虽然跟钟伯伯跑了出去,还跟他们去了天香楼,但澄澄也还是一个好崽崽!】
“……”
群臣的视线不由朝着第一日当值的了尘望去,好几道磨牙声同时响了起来。
他们只知昨日锦衣卫联合众武将密谋了一场大戏,对于小公主这两日的行程还知之甚少,却没想到,竟会有人如此丧心病狂,带那么小的家伙去……去天香楼那种地方!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了尘:“……”
自小公主心声落下的那一瞬就有此预感的了尘心生苦涩。
他本以为,当日从小公主手里接过的金豆子是他的买饭钱,如今看来……
那竟是他的买命钱!
小家伙的心声铿锵有力:【澄澄下次还敢!】
钟伯伯和异邦朋友以后都会是在各自领域的翘楚,她趁他们还未崭露头角时就打好了关系,超棒的好嘛!
她超厉害的!
几个大臣弯腰低头,恨不得自己今日就没来过这个地方。
头顶明泽帝的低气压已经就快要凝成了实质,压得他们喘不上气来,偏生今日还有人极其没有眼色,上赶着给明泽帝找不痛快。
明泽帝才刚轻飘飘揭过了举报陆遥看守不利的本子,工部侍郎张定安就迫不及待地从队伍中站了出来。
“陛下,”他义正言辞道,“大瑞正值用人用钱之际,且河堤已于之前修葺完毕,此时再度修葺护城河堤岸不仅毫无裨益,更是劳民伤财,还望陛下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