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吏部尚书储栋突然声嘶力竭的一声吼,让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胥九都抖了一下。
“臣有罪!!”
没有储栋反应迅速、又被抢了先机的群臣表情一僵,瞳孔都跟着震颤了数下!
为了点银子,都……都开始给自己请罪了?!
要钱这个赛道,是不是太卷了些啊?!!
储栋表情悲恸,目不斜视,权当周围的这群同僚是一根又一根的白萝卜,内心毫无触动。
江宴川眸光闪动,慢悠悠开口:“储卿何罪之有?”
“曲春知县能在此处兴风作浪数年,使得当地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全然不被外人所知,此事归根结底,是我吏部对各地官员的考核工作未做到位,”储栋声音哽咽,一撩长袍下摆,直直跪到了地上,“臣,难辞其咎!”
储栋面上哀戚,实则,心里的算盘珠子都快崩到了众人脸上。
虽说考核各地官员是吏部的职责,但大瑞幅员辽阔,加之近年来明泽帝四处征战,收归进来的疆土不一而足,吏部一直就处于一个人手严重不足的状态之中,哪能事无巨细到,所有的角落都面面俱到的程度?
更何况,这曲春知县为官时还算勤勉,此地百姓的生活虽不比那些枢纽之地的富庶,但大抵也算安居乐业——
他只是亲自培养了一群反贼,并钓鱼执法了而已,是以吏部的人没能察觉,也算情有可原。
明泽帝赏罚分明,断不会为了这种事落下责罚。
储栋深谙此道,这才生出此计。
在场官员个顶个都是官场老油条,几乎就在这句话落下的瞬间,就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剧情走势——
明泽帝恕储栋无罪之后,储栋痛定思痛,宣称他定会引以为戒,加强日后的各地官员考核,即便吏部的官员再苦再累,也决不会让大瑞的百姓生活在此种水深火热之中,但……
需要钱。
吏部官员走访各地,需要钱。
吏部官员除弊纳新,需要钱。
桩桩件件,都需要钱。
在场官员牙疼地“嘶——”了一声:当真是好大一盘棋!
你们这群要钱的,手段都真脏啊!!
“嗯,”江宴川点了点头,“储卿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
在场群臣:“……”
储栋:“???”
这跟他们想好的剧情不一样啊?!
众目睽睽之下,江宴川垂眸瞥了身侧的小家伙一眼,轻笑一声:“既如此,储卿可还有何陈情?”
在场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