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潜这下终于确定了。
刚刚,陈槐安的确是想要吻他。
面上突然露出一个豁然开朗的笑,他就说吧,没有一个男人捡另一个男人回家不是为了这件事。
说不失望是假的。
他居然还以为,陈槐安会是那个例外。
毕竟,在迟潜心里,他始终还是那个令人安心的存在。
陈槐安并不知道迟潜心里是这样想他,如果他知道,他绝对不会再像这样只是反复用指腹揉捏他耳朵上的软肉,用尽陈槐安几辈子加起来都所剩无己的温柔去哄他。
湿湿热热的呼吸升温着空气,陈槐安轻喘着叫他,“迟潜。”
“……耳机摘了吧。”
“嗯?”
迟潜颤了颤睫毛,下意识摒着呼吸,他背上都是汗,多金贵的衣服现在也是全湿了,他心里有些颓丧,又有些不满,没有想到自己面对陈槐安居然一点招架的能力都没有。
多窝囊呢。
陈槐安如果知道他是这么想的,一定气的要咬他。
他一直盯着他的脸。
这个小孩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现在有多乖,只是看着,就让他心里装得满满的。
迟潜不作声,陈槐安就只好自己试探着伸手去摘,好在迟潜没有阻止,或许他是太不舒服了,又或者,他是心软了。
陈槐安不会去管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他安慰的摸摸他的耳骨,然后松手,耳机很快掉在了地上,砸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迟潜条件反射就要去捡,陈槐安却不肯叫他这样做,他道:“不要捡,迟潜,不要捡。”
重复了好多遍,像是在求他一样。
他现在已经是个成年男人,力气很大,他一掌就可以箍住迟潜的腰,要迟潜做什么迟潜就只能做什么,他不要他做的事情,迟潜也就不能做到。
意识到这点,他就不再弯腰去捡了。
索性外面雷声已经没有了,只要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天窗上,迟潜下颌绷得很紧,没有耳机,男人的呼吸在黑暗中就更清晰了。
陈槐安并不知道,迟潜觉得耳机戴着不舒服,并不是耳机的问题,是他自己的问题。
他只不过是习惯了把错推到别人的身上。
所以此刻拿下来,迟潜也没有好受多少,反而像是失去了一个老朋友,留下他一个人面对一个难以面对的人——
以他现在的精神状况,现在的陈槐安对他来说,他只觉得疲于应付。
“陈槐安,下次不要再这样做了。”
“好。”
“迟潜。”
“嗯。”
“害怕的时候,可以找我。”
迟潜没有说话,陈槐安不由得加重了语气,“听到了吗?”
“……听到了。”
“从现在开始,你要找我二十七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