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看向外边的天色:“否则若是等宫门下了钥,那便是通天乏力。”
念窈也知晓,自已这一回是叫青儿为难了。
她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却急忙坐在小凳上,拿起笔来,在泛黄的宣纸上写着什么。
念窈已经许久没有拿过笔了,只是,毕竟当初在家中时候,是被父亲亲自教导的。
如今墨刚染到纸上,一个个字便浮现在宣纸之上。
一旁青儿站在身边,都不由惊叹。
“念窈,你这字写得可太好了些。”
与她平日之中怯懦的模样不同。
她写的不是普通官家女子学的簪花小楷。
笔锋锐利,磅礴大气,笔画之间仿佛盈满了山川河流,丝毫看不出是个弱女子的字。
念窈只静静地写着,什么都没有说。
当初在家中书房时,父亲便握着她还是稚嫩的小手,一笔一画地教她写字。
便连来书房给父亲送羹汤的娘亲,见了她的字,都笑着说。
“窈儿的字,是与夫君最像的了。”
思及自已已逝的父亲,念窈鼻尖酸楚,若不是如今时间紧急,她恐怕自已都要跌下泪来了。
好在,念窈除去一开始时,手腕有些僵硬。
等到了后边,便行云流水,一封书信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写完了。
她伸出手来,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腕。
许久未曾写字了,如今虽是有事在身,却酣畅淋漓。
念窈将信纸铺开,吹了吹上边未干的墨痕,抬起头来看向青儿时候,眼神之后都带了薄薄的笑意。
许久没有见到念窈真情实感的笑了,青儿都有些出神。
“念窈这般模样,倒是多笑笑才好看。”
念窈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垂下头来。
她心中染上了一抹苦涩。
这些年来,先是父亲去世,后是阖府被抄,如今娘亲不知去向,自已的弟弟妹妹在宫外受苦。
她如今,如何能笑得出来。
也只有怀念当初在江府时的光景,心中才熨贴一些。
念窈不愿叫青儿替她忧心,看了眼干了的信纸。好好折起,递给了青儿。
她小心交代:“麻烦青儿帮我送给,兆京东郊,那颗大枣树左边第一座屋子里。此事关系到我弟妹,若是…”
念窈喉咙滚动,压下心尖酸楚:“若是这回送不出去,我怕我舅母他们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