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智却没见过李东庭,更不知道这陌生男子是如何闯入自己私宅的,大叫几声来人,没等到人,跑到桌边抓起佩刀,刀尖指着李东庭怒道:你是何人,竟如此闯入我私宅,破我的门?这昆州没了王法不成?”
李东庭目光冷冷扫过张清智,不知缘何,张清智心头一颤,忽地便感到有些胆怯,脚步定在了原地,竟不敢再过去。
李东庭快步来到chuáng边,解开捆住梅锦手脚的布条,低声问道:梅氏,你怎样了?”问了两声,见她双目紧闭,脸色cháo红,呼吸急促,心知情况不对,猛地回头厉声喝道:你给她吃什么了?”目光落到桌上那个瓷瓶上,立时便明白过来,目光蓦地yīn沉无比。
张清智脸色微变,双脚下意识地微微往后退去。
梅锦睁开眼睛,挣扎着从chuáng上爬了下去,到桌边拿起那个茶壶,就着嘴灌了几大口水,随即弯腰下去用力抠自己喉咙,将胃里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李东庭等她吐完了,见她双手扶着桌子,身体摇摇欲坠,立刻伸手过去,一把扶住了。
梅锦不支,身子软软靠在他臂上,闭着眼,有气没力地道:快带我……回家去……”
李东庭见她身子一直在抖,体温却烫得惊人,又听她颤抖着声音叫自己带她走,立时脱下自己外套将她整个人盖住,随即抱起了她,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张清智眼睁睁看着梅锦被这个突然闯入的陌生男子给抱走,竟不敢追上去,直到人走的已经看不见了,这才追到了大门口,见一辆马车正疾驰而去,站在门口翘首看了一会儿,回身狠狠踹了这会儿围过来的家奴一脚,厉声斥道:没用的蠢材,爷爷我养你们是吃闲饭的?他就一个人,你们这么多人,竟也放他这么闯了进来!”
家奴见他变脸,慌忙下跪求饶,辩解说这人一到就qiáng行入内,自己等人已经全力阻挡,奈何实在阻拦不了,恳请饶过等等。
张清智jīng心谋划了多日的好事,眼见要成了,没想到最后关头竟出如此意外,内心沮丧可想而知。打骂家奴泄愤后,又问对方身份,家奴摇头说不知。张清智想起那男子抱着梅锦临走前投向自己的yīn沉一瞥,内心突然生出浓重的沮丧不安之感,想起焦寡妇婆媳,忙出门往县城赶。
☆、第五十三回
那焦寡妇婆媳假借生病利用梅锦医心骗来她来,用计将她迷晕,看着她被张清智从后门带上车走了,心里终究感到后怕,闭了门,婆媳俩最后商议决定去庵里躲些日子,慌慌张张收拾着东西时,阿凤匆匆领着李东庭过来问梅锦下落。焦寡妇婆媳本就心虚,一听阿凤说这男子竟是李氏土司,吓得魂飞魄散,立时便下跪求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把自己受到张清智bī迫骗来梅锦的经过给说了一遍,那刘氏曾被带着去过县城外的张家那地儿,又详细指了地点。等李东庭匆匆离去,这婆媳二人越想越怕,立刻便出门悄悄逃去尼姑庵避难。
张清智心知应是这俩婆娘坏了自己的事,心里更想知道那男子是谁,匆匆入了县城闯到豆腐坊,却见人去屋空,里头凌乱一片,也不知道她两个逃到哪里去了,正气急败坏四处找时,家奴又找上了他,说家中娘子寻他商议明日给他老娘办寿酒的事,张清智无奈,只得先回了家中不表。
……
梅锦方才自己虽然第一时间催吐了部分红丸,只是那颗东西不知道是什么药材所制,药性奇猛,回来路上便持续发作起来。李东庭见她缩在自己脚边浑身绵软,脸颊cháo红,呼吸急促,额头汗水涔涔而下,不禁心急如焚,不停催促车夫加快速度,终于赶回吴庄的宅子里。马车一停,李东庭便抱她下来,飞快送她进屋躺到chuáng上,命李大骑自己的马赶去龙城把医士叫来。
霞姑方才已从回来了的阿凤口中得知梅锦被人迷晕带走的消息,也知道李东庭赶去救她了,正等的焦心,突见他抱着梅锦匆匆进来安置在chuáng上,忙上前问究竟。李东庭略微提了下经过,说的十分含糊。虽没提到红丸,但霞姑见梅锦软在chuáng上的模样,心里也已经猜到了□□分,咬牙骂了声无耻至极,见阿鹿还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忙叫阿凤将她带走,自己去打水。
梅锦头晕目眩,浑身苏绵,软的几乎化作一滩水,浑身上下连心口仿佛都有千万只蚂蚁在咬噬,难受得恨不得就这么死过去,灵台却还qiáng自保着几分清明,迷迷糊糊时,觉到李东庭仿佛还在边上,勉qiáng睁开眼睛颤着声道:……李大人……多谢你带我回来……我没事……多喝些水就会好……您……先出去吧……”断断续续说
完这一句,便闭上眼睛,翻身朝里,将身子紧紧蜷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