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岁晚绷着嘴角,同他对视了一眼,楚妄话语中带着笑意,“果然哭了,眼睛都是红的。”
“可不是,方才许小姐的眼泪,差点把车子给淹了。”江怀还揶揄上瘾了。
她没有立即从他怀里撤出,先看了看他身上,确定没有严重的外伤。许岁晚眉宇间有些懊恼,“我是不是又连累你了?”
“你才是无辜的。”
她往旁边坐了些,又恢复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我还在生气。”
“生气长皱纹。”她还这么年轻,脸上得保养好了。
许岁晚把脸别向窗外,车子再度开了起来,楚妄扯住她披着的外套,连带着将她拉到怀里。“我要跟她有什么,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但你就是放了我的鸽子。”
楚妄从没这么耐心哄过人,“她有难处,我帮她一把而已。”
“她就是故意的。”许岁晚吃准了。
楚妄低头凝望着怀里的这张小脸,这会跟她讲道理,她可听不进去。“我以后尽量跟她保持距离。”
“你要是真的放不下她,你就别和我开始。”
女人小气起来,一件事能记很久,就是不肯翻篇。楚妄哄她一声,“早放下了,现在我放不下的人是你。”
许岁晚没来由的心肝一颤,都知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可饶是铜墙铁壁都挡不住糖衣炮弹的攻击。
她双手圈住了他的腰,被藏匿起来的担忧全跑到了脸上。“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他们不敢。”
楚妄手掌在许岁晚的肩膀处摩挲,“问过那名经理了,说之所以会挑中你,是因为他知道黄老嗜好这一口。他是投其所好,以为你就是个没背景的小记者。”
“小爷信吗?”
“世上所有太巧合的事,我都不信。”
许岁晚,也不信。
翌日。
许岁晚刚坐下来吃早餐,江怀就从门外进来了。
“小爷,昨晚出大事了。”
楚妄是挨着许岁晚坐的,他手边摆着一杯热牛奶,漫不经心的样子,“怎么了?”
“黄敏德昨晚遇袭,在床上被女人给砍了。”
许岁晚差点被满口的面包给噎住。
楚妄的笑声从胸腔内溢出来,“这么弱吗?”
“防不胜防,据说玩得挺野,那女人坐在他胸口上,他享受得起劲,被一刀子划花了脸。从眼角到下颚,口子又长又深呢。”
许岁晚听着,怎么有些不对呢,“江怀,你这据说用得很微妙啊,你当时在房里?”
江怀忍俊不禁,“什么都瞒不过许小姐,您可真聪明。”
许岁晚忍不住睇向身边的男人,“黄康裕不会善罢甘休吧?”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楚妄拿起旁边的湿巾,擦拭手指的动作优雅矜贵。
只要是他做的事,永远不会留有后患,查一辈子,都查不到他头上。
“还有那名酒店经理,住院后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又是咬人又是打人的,刚被移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他若不肯说实话,就别想再出来。
许岁晚听旁边的男人只是嗯了声,眉目镇定,仿佛他并不深处于这些事的漩涡中心。
这样的男人,其实很可怕。
只是他没把手段用在她身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