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恨某人完全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端的是没心没肺,而她们这些丫环却担足了心,怕温大人生气。毕竟伺候他们久了,也知道温大人对镇国公府人的不待见,每回说到镇国公府那双桃花眼冷淡得让人不敢bī视。
好吧,现在恶梦成真了,温大人真的气得跑去书房了,让某人自个独守空闺……
好青衣,别乱想了,我去将温大人叫回来。”如翠姑娘接过青衣手上的灯笼,咕哝道:真是的,温大人难道不知道自己身体娇贵么?外一冻坏了怎么办?”
……”
青衣呆滞地看着她嘀咕着没入黑暗中的身影,半晌方撇过脸流下宽面条泪,心中默默暗忖:温大人再娇贵也是个男人,请你就别再败坏温大人的形像了,好么?
风雪夜,一路走来只觉得手脚都要冻僵了,原本捂得暖暖的身体也开始感觉到寒冷,在冷风中瑟缩着。明明以往觉得从卧室到书房的距离半刻钟的路程都不用,却不知为何今晚感觉这路十分的难行。
啊……”
呼啸的风雪声掩盖了惨叫声。
等如翠姑娘终于摸到了书房时,感觉自己已经被冻成了冰棍。
书房里点着一盏灯,一道颀长的人影倒影在窗户上。
敲门的声音响起时,正站在窗前不知道想什么的男子皱起眉头,以为自己听错了,是风雪拍打门扇的声音,等过了会儿,那声音仍是持续时,犹豫了下,将捻在手中的一块玉佩放下,去开了门。
开门后,一个全身都是雪的人滚了进来,温良下意识地揽住,呆滞地看着打着哆嗦拼命叫着好冷好冷的人。
丫头?”
如翠姑娘抬起头看他,将脸上胡乱黏着的发拨开,冻得发青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温大人,我来接你了。”
……”
温良看着她摔得青肿的脸蛋,头发上还未消融的雪花,心中又酸又涩,还有某种不知名的愤怒,可是冲到喉咙的斥责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只得一把将她扯到怀里,反脚将门关上,将冰冷的风雪阻挡在外头。
不久后,尚溪端了热水和gān净的毛巾进来,又为他们沏了热茶,然后方施了一礼离开,从此至终没有看一眼被男人紧紧搂在怀里的某人。
反倒是如翠姑娘觉得这姿势太羞人,有些坐立难安。
坐好,不准动!”温良严肃地说。
偷偷看了他一眼,敛去笑容的男子原本俊美的五官竟然看起来有些冷峻,让她有种面对肃王的感觉,缺根筋的脑袋空白了下,再也迸不出一句话儿,乖乖地被他抱到书房里面的小房间的chuáng上。
你是存心的么?”温良问道。
诶?”如翠姑娘眨眨眼睛,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温良问了这句后,便不再开口,拧了gān净的热毛巾为她擦脸,擦到她摔得青肿的半边脸时,终于发出了疼痛的嘶嘶声,脸蛋皱成了颗包子。温良的力气下意识地放小了很多,然后又将她的右手执起,看到手掌心也破了块皮,腥黑的血已经gān枯了,但也可以想像当时她摔得多惨,亏得她还能一个人摸黑寻到这里来。
看着她一身láng狈出现,温良不知道是恼自己多一点,还是恼她的笨多一点。
如翠姑娘手上捧着热茶,乖乖坐在chuáng前,看着她心目中娇贵无比的男子亲自动手为自己清理伤口,整理gān净自己一身láng狈,心里很不自在,想要阻止他,又被他一个眼神给镇住了,心中十分煎熬,突然想起了几年前在桐城时,自家小姐受伤后曾说过的一句话:心目中的男神正蹲在面前伺候自己,那种感觉真是一言难尽,只觉得全身都炸毛了。
若说王爷是小姐心目中的男神,那么温大人便是她心目中的男神,不容侵犯!
所以二翠姑娘现在不只不觉得感动,反而有种全身发毛的感觉,寒毛都炸了。
温良手中拿着一瓶消瘀的药膏,声音清淡:哪里还有伤?”
如翠姑娘感觉了下,摇摇头道:其他地方有衣服挡着,摔得不严重。”
怎么会摔倒了?你有这么笨么?”温良大人心里,自家娘子是个幸运爆表的二货,怎么会受伤呢?所以当时看到她出现时,脑袋都空白了下。
雪太大了嘛,一时迷了眼。”如翠姑娘很轻松地说,然后瞅着他,赞叹道:还是温大人你比较厉害,没有灯也能一路平安到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