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琬琰转头,看见聂载沉从外头走了进来。
他穿着熨得笔挺的制服,头发似乎新理过,人显得十分精神,手里还拿着一束装饰得十分漂亮的红色玫瑰花,以及一盒用彩纸包起来的看起来像是西洋巧克力的糖果。
自然了,一定是送给小姑子的。
这有点反常。之前张琬琰从没见他往家里带过这种东西。现在见他不但忙完事情回家了,竟然还学起西洋做派知道去讨小姑子的欢心,忍住笑迎了上去,和他寒暄了几句,问他有没吃饭。
他显得有点不自然,说自己吃过了,迟疑了下,问:“绣绣……她在吗?”
“在!在房间里呢!快上去吧!”
张琬琰催促。
聂载沉看了眼楼梯的方向,向张琬琰道了声谢,快步上了楼,来到了两人住的房间外,停在门口,抬手,轻轻叩了叩虚掩的门。
“敲什么敲?肚子不饿!饿了我自己会下去吃饭的!”
房间里传出一道不耐烦的声音。
聂载沉的心跳陡然加快。
他呼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推开门,一眼就看见她背对着门,也没坐,就趴在靠窗的一张桌前,手里握着支笔,正在纸上不停地画着什么东西。
斜阳从窗外射入,将她身影笼罩,她忙忙碌碌,没有回头。
他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等了片刻,见她始终没有回头,走了进去,叫了她一声:“绣绣!”
白锦绣手一顿,转头,视线落到他的身上,扫了眼他手里的花和糖果:“不是叫你不要来了吗?”语气十分冷淡。
聂载沉把带来的花和糖果放在桌上,慢慢地道:“绣绣,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个机会。”
白锦绣回头,继续画着自己的东西,说:“我觉得我那天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走吧。”
他不走。
白锦绣又继续画了几笔,手一歪,稿纸上的线条坏了。
她一下甩了铅笔,转身朝外走去。
“你不走,我走。”
聂载沉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
白锦绣停步,低头看了眼他抓着自己臂的手,抬起头:“放开!”
“绣绣,你再考虑一下好吗,不要这样和我离婚。我之所以后来一直没告诉你那件事,是我怕你不肯原谅我……”
他在她的耳边低声恳求着。
白锦绣恍若未闻,推搡着他。两个人正纠缠,门外传来一阵踢嗒踢嗒跑路的声音。
“姑父!他们说你来了!好久没看到你啦!”
阿宣推开门,跑了进来。
两人对望了一眼。
聂载沉松开了她,白锦绣蹙眉,捡回铅笔,又继续画起了草稿。
“姑父!我想去你那边玩,但娘不准我去!”
阿宣的辫子早已如愿剪掉,现在前头的
头发也留长了,刘海剪平,就跟在脑袋上扣了半个西瓜皮似的。他仰着头和聂载沉说话。